右西州似乎是变了片天。
百姓流离失所,死的死,伤的伤。
夏清姿一早下了马车,香云搀她往里面走,每走一步心中的疼痛就更重一分。
有人认出来她是谁,跪在她裙边唤了声:“皇后娘娘。”
其余众人便一窝蜂挤过来,跪在地上,“请皇后娘娘为我们做主……”
不多时,已经乌泱泱围上来一大群人。
夏卫君担心其中有人心术不正,立刻让手底下得力的将士护着夏清姿往后退。
“娘娘,眼下右西州动乱不安,说不定有贼人假扮百姓混在人群之中,还是先进马车,待到安全之地再下来。”
夏清姿为孩子着想,由香云搀扶着手上了马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脸上带着伤疤的四个人互相换了眼神,不动声色从人群中离开。
夏清姿一路去州牧府上,府中已然是人去楼空。
还有满地狼藉没来得及收拾。
“娘娘。”香云扶着她提醒,“您小心脚底。”
夏清姿这才低头往地上看去,是摔碎四分五裂的茶盏。
“收拾好估摸着要好几个时辰。”夏卫君道,“香云,带娘娘去厢房歇息,里头我查看过,没有异样。”
“是,将军。”
一路过来,心中又悲痛,眼下夏清姿的身子还真有些吃不消。
回到房中,香云伺候她简单梳洗后便躺在床上。
身子疲乏却怎么都睡不着。
“香云。”夏清姿轻轻唤。
“奴婢在,娘娘您吩咐。”
“让哥哥不必忧心本宫,眼前最要紧之事,是寻得皇上。”夏清姿慢慢地道,“不论皇上近况如何,本宫……都要亲自确认。”
她不信他就这么不在了。
绝对不会。
“是,奴婢这就去转告夏将军,娘娘您好生歇着。”香云关上门,往前院去了。
留了几个侍卫在房门口守着。
与此同时,江城派出去的人得到消息回来,一路奔向楚天擎所在的地方。
“皇上!”
“何事如此慌张。”
“启禀皇上,属下在城中,瞧见了皇后娘娘和夏将军等一行人来了。”
楚天擎放下手中书卷,眉头一皱,“清姿来了。”
“是,属下推测,莫不是娘娘也得知皇上遇刺的消息,这才带着夏将军匆匆赶来。”
“不好。”楚天擎深深叹了口气,“右西州还有不少想置朕和清姿于死地的贼人。”
“有夏将军在,想来娘娘也不会有事。”
楚天擎半晌没说话。
是他的不好。
让她担心了。
这一路上,清姿的心底该有多难过。
可是眼下,不是暴露行踪的时刻。
“此时夏卫君定是带着清姿去了州牧府上。”楚天擎道,“派个信得过的人去府中传信,切记不可暴露行踪。”
“属下明白!”
楚天擎执笔,写了封信交给底下的人。
心里想着,这样一来,清姿该放心些了。
信是半夜才有机会送到夏清姿房中。
那会儿香云正守在门口打盹,被石子砸中脑袋痛的龇牙咧嘴,再低头便瞧见了物件。
她捡起来转身进了房。
上头写着清姿亲启,是皇上亲笔,她自然不敢拆开看。
“娘娘?”香云小声地唤她,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何事。”夏清姿根本没睡着,流了许久的泪,眼睛都肿了。
“有封信……”香云没有明说是谁写的,怕隔墙有耳。
此话一落,夏清姿掀开被子坐起来,速度之快让香云都惊住了。
“在哪儿?”
香云把信递过去,“娘娘,您看。”
夏清姿不知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颤抖着手把那封信拆开的。
映入眼帘的便是。
“清姿,展信悦。”
一句话,便让夏清姿捂住唇,哭得肩膀微微颤抖。
“娘娘……”
香云见状,刚准备劝,夏清姿抬了抬手,哑声道:“你去外头候着吧。”
“奴婢遵命。”
香云退出房中,夏清姿才继续往下看。
的确是楚天擎亲笔所书,错不了。
寥寥数语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这是引蛇出洞的计谋,让她一同演一出好戏。
再往下看,是楚天擎在哄她。
“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忧心,待右西州之事彻底解决,我亲自向你认错,可好?也让腹中孩儿乖些,莫要再淘气害你辛苦。”
“知晓你不好受许久,可是哭肿双眼了?让他们备些冰敷上,会舒服些。”
结尾亦是一句:“要信我,更要保护好自己。”
夏清姿把信小心翼翼收起来,贴在心口,眼泪往下流,这回是笑着的。
“谁哭肿双眼了。”她带着哭腔,闷闷地道,“又没瞧见,竟胡说。”
隔天,夏清姿同夏卫君通了气,帮楚天擎演一出好戏。
恰好出去寻人的将士回来,个个都是垂头丧气,“娘娘,将军,属下无能,还是没能寻得皇上。”
夏清姿演技精湛,演得还真有那么几分,像是楚天擎不在了似的。
眼眶一红,滚烫热泪啪嗒一下就掉在地上。
“娘娘!”
“本宫无碍。”她抬了抬手,似是格外疲乏,“不必再寻了。”
“可是皇上……”
“皇上身负重伤,早性命垂危,我们这么久都没寻得他的踪迹,大抵是尸身都已不在。”
底下将士顿时议论纷纷,有些诧异皇后娘娘为何忽然不让寻了。
“本宫知晓你们心中疑虑,只是眼下三国才为一家,暴乱四起,需要坐镇朝堂,主持大局之人。”
“这是皇上的心愿,如今便是遗愿。”夏清姿看向夏卫君,“把消息传回朝中,让他们扶持新帝登基。”
“娘娘!您三思啊。”
夏清姿转身,香云扶着她往里头走。
她嗓音决绝,带着哽咽:“众将士听令,此事本宫心意已决,不必再议,有劳夏将军通传。”
“末将领命!”
州中百姓更是把此时传得有鼻子有眼。
“听说了吗?皇上驾崩的消息要传回朝中了。”
“不日便会扶持新帝登基。”
“皇上可是好人呐,上天怎得如此不长眼。”
这时,脸上带着一道疤的男人凑过去,“莫不是胡诌,不是还未寻得尸身吗?”
“死在右西州这鬼地方,没有尸身是何稀奇事?估摸是被山上的野兽吃的骨头都不剩。”
“可不是吗?上回还听说那山头有具白骨,刚死没多久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