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医生继续说:“我看了日记,那是二十一号的事情,有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忽然来我这,要求我和他见面。我想会是什么事呢,结果是来追问八号那天晚上的事。话题虽然净是在讲关于肖龙的事,但是他却从所有的角度针对同一点追查,那一点就是我们待在任正夫家到什么时候。”
“他是刑警吗?”郝东反射性地这么问,不过又觉得应该不可能是刑警。自从案件发生后,设置专案组以来,每天召开的会议他全都出席了,可是从来就没有人提议要彻底调查肖龙。
“他是一家私营调查所的调查员,从南光来的。”
郝东无法理解对方说的话。肖龙是即将成为被害人丈夫的男性,私人调查所调查员为什么会把这个悲剧男主角的行动当成问题看待呢?
“他给你看过身份证件之类的吗?”
“没有。可是他问话的方式总是切得要领,外行人应该没办法这样。”
“嗯,然后呢?”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他问我肖龙告辞任正夫家的时间,用尽了各种手段问我……”
“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呢?”郝东好像在自言自语。
“对,我也不懂为什么。不过这男人非常狡猾,他说我如果想问什么就问,可是当我问到他自己的事情,他就只是露出冷笑,什么也没回答,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那肖龙离开任正夫家是什么时候?”
“八点零二三分等等喔,好像差不多已经过了四五分了吧。我这么一说,调查员就不相信我。问我会不会是七点零四五分弄错了,时钟快了一小时之类的呢,不肯轻易相信我,我也被他惹恼了,就赶他走说,真对不起啊,既然你这样怀疑我,就去任正夫家问问看吧。”
郝东低头陷入沉思。私人调查所调查员彻底调查肖龙的不在场证明,这个情报给了郝东强烈的震撼。不管是谁请他来调查,那个人还特别付费雇佣调查员,支付旅费让他出差到金泽。不用说那个人就是怀疑肖龙居心不良。郝东见过肖龙因为失去未婚妻而悲叹,以及在做笔录时,对犯人愤怒到浑身颤抖,那是为了骗过刑警眼睛的演技吗?
马明医生又继续述说。
“不过后来我打电话确认,才知道那个调查员已经先去过任正夫家,之后才来我这里的。既然这样,那在我要他去任正夫那里问问看的时候,就告诉我他刚刚才去过就好了,他连这件事也只字不提。我觉得他真是个阴险的男人。”
“你说得没错!”郝东也表示同感,然后问医生这件事是否要通知肖龙。医生则摇摇他头发稀少的头。 “不要通知他。我先前说过,我和肖龙并不是很亲近。可是任正夫就不一样了,所以这次的事情让他告诉肖龙就行吧。”
“这样啊。那么我去拜访任正夫先生吧。” 刑警翻开记事本记下任正夫的住址,接着告诉马明医生,如果知道私家调查员的姓名住址的话,希望能告知。肖龙会有什么动机杀害贺春呢?为了知道这点而雇请调查员来调查,必须和这个人见面跟他打听。为了知道雇主的真面目,一定要去找这个私家调查员。
“我有名片,我拿给您。”马明医生好像早就预期到这个问题,从抽屉里取出白色的名片递给郝东刑警。在那张全新漂亮的名片上,印着:桑原,南光市城北区田野庄园7号楼238单元的字样。从他没留电话这点来推测,可能这不是办公室地址,而是自己的住宅。
“他说了他的工作地点吗?”
“他说在南光大桥附近有办公
室。调查所的名字我记得听到过,可是忘了。”
郝东记下了地址。他又问:“他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这个啊,他是个戴着近视眼镜,中等身材,三十二、三岁的男人。长相不会给人特别的印象,不过总给人不能掉以轻心的感觉。他很讲究穿着,衣服笔挺,胸口还露出手帕,看起来衣冠楚楚。”
“对了。”郝东笔记完要点后,口气一转说,“肖龙一直到八号的八点多都在任正夫家,这是事实吧?”
医生不高兴地皱起眉头顶撞刑警怀疑的视线。“那当然,所以肖龙是清白的。”马明医生好像又觉得需要再说明的样子,把香烟丢到烟灰缸,再次继续说。“总之,有人对肖龙的行动以怀疑的眼神来看待。那个人不只是这样想然后旁观而已,还委托调查员来调查。既然这样,就表示他深信着自己的怀疑。不过光从媒体的报道来判断,警方看来并未察觉这个新的情况,我是这么想的。”
郝东刑警不否定也不肯定他的说法,只是默默点头。 “或许发现这个新的情况会成为转机,让侦查进一步朝别的方向发展吧。肖龙虽然和案件无关,不过借由追查新情况的周边,也许就能打开局面,我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我很犹豫说这种事会不会是多管闲事,所以之前一直不敢说。”马明说。
郝东觉得这是很合理的想法。虽然没办法很快就判断肖龙是白是黑,但假设肖龙是清白得好了,也能期待借由发现新情况,展开新的侦查行动。这有点像是惊悚片的幻想,不过可以推测在肖龙背后有什么团体组织,而贺春则掌握了他的秘密。说不定是肖龙下命令要贺春消失,指使其他团员去做的。
告别马明医生的住处后,郝东去往任正夫开办的诊所。 郝东穿过病患候诊室,在医生办公室里与任正夫医生会面。医生好像刚出诊回来的样子,上衣的口袋还露出了听诊器的橡胶管。他的态度很稳重,给人比较老成的感觉。头发虽然浓密,里头也夹杂不少白发。
“那个私家调查员,一开始是先来我这里的。”任正夫医生以缓慢的语调说出这句话。“我想问肖龙离开你家的时间的确是八点多吗?”郝东说。
“对,他离开我家时是八点多。”
郝东又去任正夫家询问了任正
夫妻子和佣人。这时郝东的手机铃声响了,他走到走廊上去接电话。电话是田春达队长打来的,询问郝东调查的情况。郝东简要做了汇报。
田春达听完后,说:“如果肖龙在任正夫家待到八点多是真的,他就没时间往返沙滩去杀人了。他在任正夫家的不在场证明是确定的吗?”
“确定。两位医生与任正夫夫人以及女佣人都是这么判定。”
“这可以相信吗?有没有考虑过他们可能被收买呢?”
“关于这点已经调查过了。任正夫医生是基督教徒,所以不会说谎的。”
“可是啊,西方也有过牧师杀人的例子……”
“虽说是基督教徒也不能完全相信。只是,可以从别的地方来否定你的收买说。三位医生在用完餐的时候,由于意想不到的事情,马明和肖龙开始吵了起来。任正夫医生就介入阻止,一度平息了;可是又因为某个原因再次吵起来,结果肖龙就离席回去了。整个场子都冷了,所以眼科医生也没过多久就告辞离开,肖龙生气回去的时间是八点多,因为两人都不自觉看手表所以记得。”
“手表准时吗?”
“那是电子表,不会不准的。听说马明和肖龙从学生时代就合不来,这次的冲突,听说是马明医生只是听到肖龙的名字就觉得讨厌恶心。因为他也为肖龙作证,就不得不承认肖龙的不在场证明是可靠的。”
田春达好像不满意,随口哼声应付。“虽然肖龙的动机还是问题,希望先跟那个私家调查员桑原见面,跟他打听雇主是谁。我明天就去。”
“好的。”郝东回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