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就要起来,夏秋灵赶紧道:“你躺好。”
夏庸乖乖的把撅起的身子躺回去。
空气中突然的尴尬,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
“我……”
两人同时开了口。
夏秋灵很客气的说:“你先说。”
夏庸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我的伤毕竟和你有关……你得等我痊愈了再走。”
好转是一个说法,痊愈又是另一个说法。
但凡有条疤痕还在,他就不管这个叫痊愈。
夏秋灵没法拒绝,只能答应:“好。”-
沙沙的书页声特别催眠,阮薇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于初梦很快注意到了,一如往常的,取了披风动作很轻的给她披上。
只是平日里她还能睡好一会儿,这回却因为这个动作转醒过来。
阮薇困倦的双眼眨了眨,“忙完了?”
其实并没有忙完,但是于初梦听出来她有谈话的意思,就轻轻“嗯”了一声……
阮薇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刚睡醒是有点冷,有这条披风就很舒服。
而有些事情,总不能让初梦最后一个知情吧。
“你娘兄弟姐妹很多,不过当年她同辈入了官场的,也就两個弟弟,是你的两位舅舅。”
于初梦更奇怪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嗯?”
阮薇道:“你这两位舅舅,尤其宴远之,风评特别好,至今还有很多老臣记得他年轻有为。只是你的这两位舅舅在获罪被逐出皇城后,就再无了音讯。”
于初梦点点头,心里隐隐生了几分期待。
“是有他们的消息了吗?”
阮薇道:“夏秋灵长得很像你,你有没有想过……”
于初梦摇头。
“不可能。”
宴家当年的祸事算得上惨烈,牵连的人多,被赦免的人也多。没有功名的男丁或女眷,基本都安稳留了下来做小百姓。
有乌纱帽的,反而都没有被轻饶。携家带口的说是逐出皇城,实际上逐出了启元朝,一世不能回来。
而夏秋灵五六年前就已经在金陵城了,那个时候,两位舅舅根本不可能回来的。
阮薇捻着手指道:“要不,你问问你娘吧。”
于初梦想了想,还是否定。
“五六年前那时候,我娘在淮南。她一回来,恰逢夏秋灵进宫,她們不可能认识的。”
有些时候,很多蹊跷和证据都放在眼前,初梦还是会下意识觉得不可能,因为事关她母亲。
这事儿初梦还是需要时间去考虑,去接受。
阮薇也不死磕这个问题了,靠在桌上,以手臂为枕,转移话题道:“听说巫马殊在瑾王府养男宠。”
于初梦忍不住笑道:“她还往玄政床上送男人。”
巫马陵走后,巫马殊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玄政以为洗个澡总能清净一下。
刚泡进浴桶里,一个男子绕过屏风,行了个礼:“殿下,我来伺候你。”
玄政闭着眼,也习惯了沐浴时候被人伺候,就“嗯”了声。
直到那个男人一条腿迈进了浴桶。
玄政一惊,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身材修长健硕,不着寸缕的男人。
一条修长的腿已经踏进浴桶,另一条腿紧跟着要迈进来。
“出去。”
男人没听见似的,淌进浴桶后贴到玄政身边来,柔若无骨的手抚上他的胸膛,鼻子凑到他脖颈间轻嗅。
“殿下好有男人味……”
男人骚起来,真是没有女人什么事了。
玄政忍耐下去,问:“巫马殊是不是告诉你,只要能讨我喜欢,就能平步青云?”
“殿下风华绝代,我只是爱慕殿下……”
男人在他喉间亲了一下。
玄政这还不好对这男人做出过激行为,毕竟是他自己像巫马殊承认的好这一口。
万一他改口说喜欢女的,没准现在一丝不挂出现在他浴桶里的就是巫马殊了,那不得更可怕。
水中他握紧的拳头,青筋都暴起了。
“我对你没感觉,你走吧。”
“那殿下喜欢什么样的?”
玄政听着这妖娆的声音,硬着头皮道:“本王喜欢有阳刚气的。”
男人顿时就沮丧了,狼狈的从浴桶里爬出去,胡乱穿起了衣服,嘤嘤哭着开门跑出去。
玄政松了口气,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门又开了。
玄政估计又是哪个男人,不耐烦的要命,洗个澡都不安分,起来得了。
他刚一站起来,巫马殊也窜到了她面前。
双双呆滞了片刻后,玄政猛地又坐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巫马殊脸不红心不跳摸了下鼻子,还目不转睛饶有兴趣的说:“身材不错,我想试试。”
玄政脸憋得青红。
“滚。”
巫马殊双手撑着浴桶,俯低身子,逼近他的脸。
“你不是喜欢有阳刚气的,我不行?”
她使劲挤了下眼睛:“安槐的天师在我出生时就算过,我是个有阳刚气的,命硬。”
玄政被她逼的,就差把头也沉进水里了。
巫马殊不闹他了,直起腰,憋着笑:“小皇上生辰,你为什么不去?”
玄政冷冷淡淡的纠正道:“皇上就皇上,不能喊小皇上。”
“好好好。”巫马殊说,“你快点起来,带我进宫凑热闹去。”
玄政几乎没考虑,就说:“不去。”
巫马殊是个哪里热闹就要去哪里的性子,皇上生辰这么热闹的事儿,她一大早就梳洗好了,结果等了玄政半天,却得知玄政不去。
虽然她自己有参宴资格,可她就是想拖着玄政一起去。
外面都传玄政不喜欢她,她为了维护玄政那点癖好都忍了,可她到底也是要面子的,如果玄政带他出现在众人面前,那至少能说明玄政也没那么嫌弃她。
如果她一个人去,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不去啊?”
玄政不回答,只说:“出去。”
巫马殊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你是不是跟于太后有矛盾啊,我听说你之前跟她政见不合,该不会是因为于太后,才不去的吧?”
玄政想起他喝多的那一天,她说的那些话,胸腔里就仿佛有一只手揪紧了他的心脏,隐隐绞痛。
巫马殊见他神态,就觉得自己说对了,大大咧咧的说:“那个女人一看就很坏,能做到太后这位置上的都不是善茬,你怕个啥啊,你是我的男人,她跟你作对就是跟安槐作对,她敢拿你怎么着?”
玄政的眼色更冷了些。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