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玮感受到她的热忱,扣住她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辗转流连,逐渐疯狂。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哪怕这片刻的温存是骗来的。至少这一刻,她真的没有对他失望。
阮薇早晚还是要送给巫马陵的,到那时……
玄玮很快把这尚未发生的事给抛之脑后,及时行乐最重要。
把她压在床上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于初梦提醒他:“不可以,会伤到孩子的。”
玄玮才拉回点理智,不过这点儿事也不足以扫他的兴致。
他抱着初梦,在她唇边亲了又亲,总也亲不腻,抱不够……
醒来,发现她还在怀里,没有像以往一样离开,玄玮感觉浑身上下都舒坦极了。
于初梦困倦着催他:“上朝去呀,还赖着呢。”
这样温和的口气,让玄玮心花怒放。
他极其反常的赖了会儿,不肯起,最后被她连推带踹的下了床,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玄玮在上朝之时没来由的出神了。
一边是初梦对他久违的温存,另一边是那半张火机炮弩图纸的诱惑。
两者他都不舍,都想要,有没有一个法子可以鱼与熊掌兼得?
朝臣们议论正热,玄玮突然想到,若阮薇是自愿的,初梦想必也不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了。
可阮薇性子真是烈啊……若是他去劝说,没准她就伤心欲绝的自尽了。
不急,慢慢来。
下了朝,玄玮就给阮薇和巫马陵安排了场在藏书阁的邂逅。
阮薇受命去藏书阁替皇上找书卷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但她依然装作一无所知的去了。
还能是怎么回事呢,八成就是他想绿自己。
果然,她一进去,门就被关上了,藏书阁里头安静得很,落针可闻。
阮薇在一楼仔细转了圈,没找到皇上要的那本书,于是上了台阶。
在藏书阁的阁楼上,巫马陵长身玉立在一排书架前,单手握着一本书,看得认真。
他身着启元常服,这安静的模样颇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没想到这个喜好骑射的男子,看起书来也如入无人之境。
阮薇欣赏了下他的侧颜,出声问:“在看什么书?”
巫马陵闻声转眸看她。
这是第三面,第一面她盛装打扮,身着规矩的妃制服饰,端庄中不失干脆洒脱。第二面夜色暧昧,她身着暴露,风情万种。
眼下她身着浅青色便服,发饰简单,淡妆的面容干净无暇,入眼特别舒服。
巫马陵挑眉道:“听人说,你是垌楼人,不是启元女子。”
阮薇点了下头。
走近她便看到,巫马陵看得是一本异国志,而他翻开的这一页,记录的正是垌楼的风土人情。
他因了她,竟然对垌楼这个小国感兴趣了。
巫马陵把书放回架子上,正过身看她,眸色深深:“早前就听人说过,垌楼的几位公主美貌无双。”
垌楼实在小得不起眼,没什么能引起其他国家注意的,唯一让垌楼闻名于世的,却是公主美貌。
有多少闻名而去只为一睹公主容颜的列强权贵,前仆后继,数不胜数。
其实阮薇看来,不过是父皇长得俊美,母后和几位妃子俏丽,生出的公主自然漂亮,而且垌楼的公主可以抛头露面,就这样遭人觊觎。
巫马陵挑起她下巴,欣赏着她的容颜,随口道:“垌楼王把你送来启元,怎么不送去安槐呢?我能给你的,绝对比启元皇帝能给你的多。”
可惜,她是自己主动来的,并不关父皇的事。
阮薇遗憾道:“去安槐国,是得嫁给你父皇的,到时候你得管我喊声母妃。”
巫马陵笑了起来:“我们那民风淳朴,我可以继承父皇的妃子。哪怕我父皇还活着,我看中的母妃也可以变成我的女人。我父皇实在舍不得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共享。”
这叫淳朴?
阮薇目瞪口呆,傻了片刻后赞叹道:“果然坦率。”
巫马陵指腹摩挲她的下巴,伸手一揽,把她娇软的身子搂进怀里。
“按你的年纪,大概是……垌楼七公主吧?”
阮薇眉梢一扬:“我排行第五。”
公主之中,也有地位高低,她虽然第五,并不算大,可她是王后所出,垌楼唯一的嫡公主。
巫马陵愣了一下,他瞳孔猛地放大:“你是五公主?”
“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巫马陵搂着她的手臂圈得更紧了些。
缓缓后,凑近她的脸,在她耳边说:“我记得垌楼的风沙,也记得垌楼的五公主,那年我十岁。”
他从小就喜欢到处游玩,那一回,他被姑母哄骗去了垌楼。姑母并没有去,只是派下人跟他同行,可是他刚到垌楼,就被锁进了一座宅子,那个下人一走了之。
他年纪不大,在那座宅子里看到好几具发臭的尸体时吓得不轻,这座宅子的墙很高,他如何都翻不过去。
他不敢在这个地方乱跑,可他很快又冷又饿,求生的本能总算战胜了恐惧,他在随时可见死尸的宅子里找食物,只能找到一些馊掉的肉,和烂掉的果子,饿到极致的时候也就吃了下去。
也终于他在地窖里找到了铁锤。
铁锤很重,他拼命的鼓舞起来,在墙角凿出一个洞。
可是逃出去之后,外面的人告诉他,这户人家全部死于鼠疫。
鼠疫……
他还在那座宅子里呆了三天三夜有余,吃的用的都是那宅子里的东西。
死亡离他就这么近。
他无处可住,只能躲在桥洞下发抖,等着病发,等着死亡。
很快他有了症状,身子时而寒冷的如坠冰窖,时而又似入了火海之中,热的他恨不得扒开自己的衣服。
随之被巡城的守卫发现,他和许多人一起,被关入大铁笼里,运往乱葬岗准备被活活烧死。
很多人在他眼前被推入火海,他们在火里拼命挣扎,最后只能以最痛苦的死法离开人世。
身边哀鸣嘶吼救命声一片,吵得他头疼,他身边的那个魁梧大汉竟然吓得尿了哭子。他捂起耳朵,面无表情。
并非不怕,是怕也没有用,不会有人看他哭得惨就来救他,甚至都不会有人给他一个拥抱。挣扎只能让他更狼狈。
就在他安静等待死亡的时候,高台之上,一个女孩在守卫的簇拥中,一双琥珀般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在他被推入柴堆之前,那位女孩手指遥遥指着他,说:“我要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