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昭神色平静的说完,又福身了下,转身便离开了。
留下的纪轩望着她的高挑纤薄的背影有些怔忪,他感觉盛云昭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她见到自己的时候不是含幽带怨,要么就是带着些欲语还休。
可如今,她整个人都冷冷清清的。
他习惯性的抬手捏了下光洁的下颌。
他眼中的盛云昭,知进退,识大体,善克制和隐忍的。
可是今晚她却反常的紧。
不过她倒是一惯的有自知之明,之前就派了她的丫头一次次来找自己。
知道自己是不会理会的,竟又亲自过来一趟。
看来等宾客散了得去她院子一趟了,看看她又想做什么。
多木催促道:“爷,还是快些过去吧,免得淮南王久等。”
听了多木的话,纪轩立即就放开了,眯了眯眸子,问道:“可知道淮南王之前他去了哪里?”
今晚来的宾客不少,主要太子和淮南王都来了,重点是两个人关系不太融洽,他左右难以兼顾,等应酬完太子,却发现淮南王不在了,便让多木去寻。
主要还是担心让淮南王因此多心,以为他是有意冷落。
多木:“说是出去醒了醒酒。”
“有其他异样吗?”
“没看出来……”
主仆二人一问一答的快步向着前院书房而去。
进了书房,纪轩并没有一眼见到人,转头发现一道修长挺拔又高大的身影负手立在窗前。
正是越忱宴,纪轩眼神微闪了下,登时道:“抱歉,怠慢了子忱兄。”
越忱宴缓缓转过身,一张犹若冰雕玉琢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无妨……”
他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想到那个仓惶而逃的纤薄身影,越忱宴到底没有拿出袖子里的帕子声张出来。
若是计谋,她无需逃走才是。
“我转身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刚刚还打发多木去找你……”纪轩试探的问了句。
越忱宴神色淡漠:“就是喝的急了些,出去散散酒气,也该回府了,来你这里等下母亲。”
纪轩闻言大松一口气,立即请他入座。
让多木上了茶,打发他出去后,纪轩开门见山的道:“正好,我也正要找你商议一下你与窈儿的婚事……”
淮南王越忱宴是大楚唯一的异姓王,字子忱,家世比自家还有显赫,是世袭罔替的王爵。
当年定国的时候,越忱宴的先祖差一点成为皇帝。
但越氏先祖却是重情重义的,甘愿称臣,推了好兄弟上位。
只是几代下来,当初义薄云天的高情厚谊兄弟情淡的不是一点半点,如今反而多了些复杂和微妙。
只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淮南王府一向子息单薄,数代单传。
而纪国公府与淮南王府是世交,上代老国公和老王爷起交情更为莫逆,高兴之余便定下了婚盟。
下一代要结为姻亲。
然而,这代的淮南王越忱宴已过弱冠,也早就过了适婚之龄,却迟迟不应。
若是他有心悦之人也就罢了,可是他却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重点是小妹一片芳心早已暗许在了越忱宴的身上。
小妹被宠坏了,不止一次的缠着他帮忙。
为此,纪轩也头疼不已,曾几次试探越忱宴,都被他搪塞过去了,今日纪轩索性直言看看。
这婚事原本该是越忱宴来提才对,可越忱宴一向冷心冷情,不苟言笑,若等他来提,小妹恐怕等到白头也未必能等到。
况且两家关系在这里摆着,他提了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那你呢?”越忱宴端起茶轻抿了下,抬眸时那双本就淡漠的眼眸,没有半点温度,“我以为你懂的……”
“你和我岂能相同?若你有心爱之人,我自是……”纪轩微说着停顿了下,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算了算了,我也不逼你。说起来你还真是无趣,不说话则矣,开口就是毒杀啊!”
真不知小妹喜欢这不解风情的家伙哪里。
纪轩腹诽了句接着道:“但,子忱兄就当给我个面子,先别忙着拒绝,你就当给窈儿一个机会,和她相处一下,或许你就喜欢了呢?”
……
直待入了亥时,宾客散尽,纪国公府终于安静下来。
盛云昭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房,整个人都是疲倦的,很想立即就躺在床榻上好好歇息一下。
可她还不能,她要等纪轩,所以打发了芸娘和丫头,她独自坐在妆台前等着。
烛火跳跃,盛云昭怔怔的望着铜镜里的自己。
原本清丽明媚的脸,只小两年的时间,现在没什么肉了,下巴发尖,面色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看着分外憔悴。
两年的忧郁和各种压力使得她整个人瘦削的有着一股消沉忧郁。
盛云昭渐渐有些失神,她和纪轩是圣旨赐婚,当今重文轻武,将门出身的她与世家出身的纪轩到底是落了一截。
毫无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