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夫人面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孙儿,仿佛有一口气堵着一般,“你说什么?祖母如此疼爱你,你就是这样回报祖母的?”
“祖母您是真的疼爱孙儿吗?”纪轩看着祖母有些难过的神情,心下难受。
周嬷嬷见老夫人气的面色都变了,心下担忧,当即道:“世子,老夫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纪家啊……”
纪轩却不等周嬷嬷说完,狠下心道:“为了纪家的荣华富贵,所有人在祖母眼中都是棋子吧!”
埋藏在心底已久的怨怼在这一刻爆发,纪轩浑身绷紧,沉声继续道:“既然祖母提起方聘。
那孙儿就顺便问问祖母,您明知孙儿心系方聘,不但将她藏起来以她性命相要挟。
还逼迫孙儿娶妻,难道这就是祖母疼爱孙儿的方式吗!”
纪老夫人老脸突然泛出紫红色,嘴唇都颤抖起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母亲……”罗氏已然六神无主,想要安慰婆母,可婆母的神色极为可怕,便又制止儿子,“轩儿,快和你祖母认错……”
然而,祖孙二人却没有人理会她。
下一瞬,老夫人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啊,母亲!”
“祖母,府医……”
一时间正堂乱了起来。
前面兵荒马乱的,后院儿里也没安生。
盛云昭正打算摘了首饰,拆了头发洗洗睡下,心里则正琢磨着姜晚音当时一揭开盖头时纪老夫人和罗氏二人脸上的喜色当时就没了。
可以说变的相当难看。
在她看来,并非是知道了姜晚音的身世那么简单。
当时她把姜晚音捅到纪老夫人面前的时候,故意隐去了姜晚音的身份。
那时她想,就算纪轩说出姜晚音的身份也是无妨的,以纪老夫人疼爱纪轩的程度,眼下身世清白的妾室,无伤大雅。
然而,就在这时,姜晚音不顾阻拦的闯了进来。
盛云昭目光清冷的看着姜晚音,“新婚夜不好好的等着世子洞房,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姜晚音胸口起伏剧烈,眼睛扫过站在盛云昭身边的芸娘和知夏,“你让她们先出去,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芸娘不为所动,数日过去,她的脸早已消肿了,冷笑了声,“姜姨娘好大的口吻,你有话说,就让咱们出去?”
谁知道她是不是想害自家主子?
“怎么,昭姐姐是做了亏心事,故而不敢单独面对我吗?”姜晚音双眼有些幽幽的盯着盛云昭。
然而她的内心并没有表面来的这么平静,芸娘口中的“姜姨娘”如同一根刺般横亘在喉咙处,刺的她心都感觉在痛。
盛云昭对姜晚音的激将法并不感冒,而是淡声道:“看来姜姨娘的规矩得好好学学了,国公府可是有规矩的地方。”
姜晚音浑身颤抖,泣声道:“盛云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难道就因为你看到了世子与我在一起?我说过了,我和世子没有什么……”
盛云昭面色冷肃了几分,“你若不知道世子是我夫君,我也可以当成这是巧合,可你明知在前,还与他孤男寡女的凑在一起,若这都叫没什么,那非要我捉奸在床吗?”
姜晚音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了,“好,先不说这个,那天呢?我问你,那天你为何要阻拦我?”
盛云昭感觉绣墩儿坐的不舒服,动了动才道:“你即将进门儿,当街遇到你不管不顾的向太子冲去,我身为世子妃,维护国公府声誉是我应该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姜晚音听完恨得咬牙切齿,“盛云昭你果然什么都清楚,你明知我不愿进门儿,还说的冠冕堂皇,你真是恶毒。”
“姜姨娘,你放肆……”芸娘厉声斥道。
盛云昭眸光清冷,“姜晚音,何必将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呢?你自己心里想的什么,你知我知,这里没有外人,大可不必伪装了,你不觉得挺没意思的?”
姜晚音对上盛云昭那极具洞悉的眼神,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脑海中警铃大作,她知道了,盛云昭全都知道了。
可是,这蠢货是怎么知道的?
不会是自己不小心说了梦话……
难怪,难怪她丝毫不被自己的眼泪所动容……
可随即,姜晚音便想开了,盛云昭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会再任由自己摆弄了,姜晚音的手伸进衣袖里,从里面摸出一把剪子。
崭新的剪子在灯火下泛着幽森的幽芒,芸娘面色大变,登时挡在了盛云昭身前,厉声喝道:“姜姨娘,你做什么?”
然而姜晚音妆容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一下一下的剪碎了衣襟儿,袖子……
芸娘震惊的看着姜晚音,一时失去了声音。
盛云昭偏头看去,见此也是惊呆了下,转而看到姜晚音鲜红的衣袖上渐渐晕染出一团深褐色,倏然意识到什么,“芸娘,拦下她!”
她担心姜晚音死在她房里,这就说不清楚了。
芸娘闻声回神,顿时大步冲了过去,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