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杳推着车来到青山书院,远远地瞟了一眼大门口就没打算拉车过去。
这么多人,都把书院门口站满了。
手里提满食盒的,背着箱子挂着篓子的,还有挑着竹筐的,送什么吃的都有,还有直接上来摆摊子的。
小苏楼这波动静大,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她把推车停在墙边的树后头,锁上后就走了过去。
在人群里仔细辨认,找一个像金子一样的人。
远远的就瞅见了两个熟人,四姑母沈春叶和四姑父刘金贵竟然也在送吃食的人里。
刘金贵本是个货郎,这会儿挑的担子里不是平日他卖的针线扇子灯笼草编的蛐蛐儿之类,换成了烧饼大包子玉米棒和春卷儿。
但在一众玉阳城的名小吃堆里,他的这些东西有些不够看,看着还好像是匆忙鼓捣出来卖的,样子瞅着不好吃,也没什么诱人的香味。
看两人不停招呼路边学生的样子,更不是有人点了后送来,纯纯像是听说这里人多,上来看看能不能卖,然后成了上来凑热闹的。
沈云杳不想多事理会他们,避开些走往旁边去找姓王的书生。
谁知四姑母一眼瞅见了她,眼睛一亮竟然招呼起来。
“哎!那个云杳!快过来!来来来。”
“看见了没,那个就是我们家姑娘,我是她四姑母,我就说了这儿兴起的摊儿是我们家姑娘鼓捣出来的,你们还不信”
“瞧见没,都在这块儿见过吧,没见过也都听过的吧,城里的小苏楼哎,就是咱们家姑娘给它出的主意,你们才知道跟着上这儿来的!”
沈春叶好先前去沈云杳家里闹腾的不是自己一般,甚是熟络地张罗显摆起来,试图让沈云杳过来给她撑一撑场面,她跟刘金贵来了一早上了,东西都没卖出去,刘金贵都要骂死她了。
此刻看到沈云杳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让让、让让啊,你们这都挡着我家筐了,别个还怎么过来买饼子啊,那大兄弟别挡着我家啊,我家姑娘来了,这儿就是她给鼓捣火热的知道不?”
沈云杳在四姑母一口一个“我们家姑娘”,和一句一次“鼓捣火热”中压根就没法隐形悄悄找那个金疙瘩,一下子就被十几二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脸看。
有书院的学生,也有来送东西的伙计。
她一下就蚌埠住了。
呵呵,先别说谁跟谁没那么亲,就单说书院门口这块地也不是她给平地翻出来的啊,她是开天辟地的盘古还是开山立派的宗主,这块儿地上的人都要看她面子?
若她真有这个能耐,第一个就不让他们出现在这里蹭这份热闹。
“都来看啊,都来买啊,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喂,小苏楼都跟我家拿的饼子春卷大包子,今天便宜卖了,不买要吃亏的唷!”
刘金贵跟四姑母看她不过来,干脆直接吆喝起来。
沈云杳简直不能更丢人了,回回吵架她都没输过四姑母,这头一回四姑母主动捧她,她宁愿跟她吵架。
四姑母一家一吆喝,她就上前摆手。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大家随意,小苏楼的饼子春卷肉包子都是自家做的,买了吃亏买了上当啊。还有我是来找人的,他们跟我没关系,我跟这地儿也没关系,大家忙大家忙。”
沈云杳呵呵干笑着辟谣。
“哎?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姑母上次从庄子里回来就说你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敬家里长辈了,我还替你说话来着,今天看你还真是不像话的嘛!”
“你、你、你过来,你刚说跟谁没关系呢,春叶是你四姑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
四姑父刘金贵看沈云杳非但不肯帮他们忙,还砸场子,气坏了。
一早上在这耽搁的功夫卖不出去东西,本来就气,卖货看客官脸色就罢了,今天难道连沈云杳个女娃娃的脸色也要看?
都是沈春叶这个蠢妇,说什么来着能沾着点沈家的光,随便拿点吃的就能卖出去,沈家那个沈云杳就是这么干的,他这都一早上了,连个包子都没卖出去。
“你们沈家真是越来越荒唐不像样了,这样的姑娘还不给她关屋里饿她几日,让她长长教训,在不听话就给往远了嫁了,省得以后还砸手里,养这么大嫁不出去不白赔了那么多钱。”
刘金贵小声呵斥沈春叶,但离得近沈云杳是听见了,她眉毛不自觉就皱了起来,这刘金贵嘴还真是欠,她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他置喙?
“这位大叔,我家剁骨头那都是一刀切了个干净,断不会有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机会,你卖包子就卖包子,别来我跟前卖脸子啊,我不买!”
她这是连姑父两个字也不愿意喊了,有的人不怼他他还以为自己是块金子呢,人人见了都爱上前凑着听他差遣,受他教训。
“你——!”
刘金贵气得脸红脖子粗,举了手里的扁担就想打人,沈云杳往后一跳,撞进了一个温软的怀里。
哎?
身后一声熟悉的哎哟,上次就跟她很不对付的许婉谊捂着胸口,一把推开了她。
许婉谊纤手一指,“沈姑娘,果然是你吗!”
许婉谊软眉轻蹙,似是十分不情愿,但不得不开口道:“李大哥、张大哥,是她。青山书院的门口如今与个菜市无异,没想到真的是她做的。”
“王铎,你点的东西呢?沈姑娘,你不必藏着了,我们都知道了,那些你送来的吃的就是证据,小苏楼的菜对吧?我们跟人求证过了,的确是小苏楼先开始的。”
沈云杳一脸懵,啥?
这个一身铜钱纹锦缎金线长袍,方额阔面,从头到脚从样貌到身形都富贵逼人的就是点了东西的王书生?
是挺像块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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