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皆是罪有应得

三日很快过去，沈云杳去县衙里探过宋言一次，越氏说的事俞子濯派出去的人还在查实，案子还没审便没有判罚。

他的举人身份还在，不受刑人也无事，他被安排在一处有人看守的空屋子里，除了不能随处走动，并无大碍。

沈云杳要见他，也得在有衙役在场监看，传递东西也需要验看过后才可，所以她只带了些吃食和换洗的衣物，他喜欢的书册，除此之外便没别的了。

看着他人没事，她也就放心些。

两人在屋内面对面坐了一会儿，周围四个衙役守着，把双眼睛盯着，沈云杳也只能说些不必担心，外头一切都好之类的话。

宋言却看起来比她要坦然许多，除了消瘦了些，脸颊都有些凹陷了，看不出他因为宋绱的事有何受不住的模样。

他还反过来宽慰她道：“没事，不必太过担忧。”

“我大哥可是回来了？”他听常进给他提过，“他如今身份不便，替我转告他不要多管我的事，既然是随师爷来玉阳办事，不可给人添麻烦，事情了结了就赶紧回去。”

提起宋谨，他才终于有些动容，此番哪怕是能把越氏当年犯的事坐实了，他恐怕也要丢了身上的功名，这次是真的再不能科考走仕途了。

说不定还有更糟糕的等着他。

沈云杳点头又轻轻摇头，宋谨是回来了，但他已经跟洛藜去追查宋绱的事了，她没告诉他，不想叫他担心。

“被我的事牵连，对不住。”

宋言没多想，只是有些愧然面对沈云杳，本想明年参加春闱，之后殿试，也能凭自己本事让她日后过上舒坦些的好日子的，岂料出了这等事。

“若是最后结果……你不要难过，每日记得好好吃东西，别一头扎进铺子里做事不顾自己的身体，若遇上其他更合适的人，也不妨……”

宋言有些说不下去，哪怕是知道越氏若是上告成功，他的结局不会好，他此刻也不想她日后把他忘了，理智清楚应该劝她不要等着，故作从容开了口却说不出来。

沈云杳继续摇头，有其他衙役在，她不好多说什么，但牵累和放弃这种丧气话，她也不爱听。

“会有转机的，你安心等着，大家都出动去找证据了。”

她和玲珑留在船上守着听荷和小翠陈叔，还有章家的那两个老仆，其他人包括丘南齐、陆川、洛藜和宋谨都在外头想办法，去找更多有利于宋言的证据。

觉察出她不自在，也怕看久了，自己会越来越舍不得，他便想让她回去，反正人也已经看到了，心中的想念也能缓一缓。

“我在这里真没事，吃住都不会被怠慢，事情没落定，不会受刑罚的，你就先回去吧，云烟阁的买卖不要做了？”

他用她最在意的买卖来催她走，沈云杳却想再多待一阵，哪怕有人看着不能说些亲近的小话，也想多在一块儿待一会儿，坐在一间屋里也行。

“云烟阁有管事的看着，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他们都做的很好，我偶尔不在也没关系。”

她没把越氏的事情告诉他，这个疯女人，听说如今带着宋明熠在客栈落脚，她做的事，让宋家族长宋辉也忍不住开始追查起宋绱的死因来，沈云杳知道宋辉如此做，只不过想着若是能先找到有用的证据，可以用来作为交换。

但她不在意这个，多一个人查，就能多一些可能性找到越氏隐瞒的真相，至于交换，若能保住宋言性命，她愿意劝服他回宋家去。

甚至愿意他另娶旁人，她好好地想了几个日夜，这些，都抵不过人命重要。

但她没有告诉宋言，他一定不会同意，到时候，若是宋辉要交换，她来答应就是。

探视的时间有限，沈云杳半个时辰不到就被送出了衙门，她走在路上，刚回到云烟阁，身后一阵马蹄嘚嘚声急速而来。

她赶忙回头，见前头赶马车的是宋谨，后头马车帘子掀开，探出头来的是洛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俩是最有希望找到证据的。

“洛藜姐！”

沈云杳冲过去，马车一停下就迫不及待地伸手要扶洛藜下来，“怎样了？”

又问宋谨道：“宋大哥，你自行外出几日，不要紧吧？”

“若不然你先回去，我跟洛藜姐会负责剩下的事。”她还记得宋言对宋谨的担心，提醒他若有不变不必久留。

宋谨面露疲惫，似是赶了许久的车，摇头摆手道：“无妨，上官体恤，容我在玉阳多留几日，他们都在客栈等着我，我已经报备过了。”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进去再说。”

当时走得急，两人连行囊都未来得及准备，穿的还是离开时候的衣裳，都有些灰扑扑的了，沈云杳赶紧带着人进去，烧水倒茶，又让人去小苏楼取来干净的换洗衣裳。

她这儿只有一些糖饼，便让伙计去了小苏楼顺便带些吃食过来。

她本想让他们二人稍坐会儿，休息休息，但宋谨和洛藜都记挂着宋言，坐下喝了两杯茶就开始说起了此行的结果。

“幸而我们去得快，几乎是跟县衙的差役同时抵达，宋辉也派了人来，还有几个州府来的下人，都晚了一两日。”

宋谨放下杯子，把糖饼都推给了洛藜，自己只喝茶水，“越氏的娘家人咬死不肯说出实情，直到俞大人派来的衙役把越家犯事的小辈都提了出来，要押到县衙大牢里去，他们才松了口。”

“想不到二叔跟着越氏逃去她娘家，不出两日，从越氏口中得知事情真相，当晚就给气死了。”

“越氏不让越家伸张，偷偷把二叔埋在了一处荒芜的山头，就这么欺瞒了下来，自己仍旧顶着宋家二夫人的名头出去走动，只说二叔上外地做买卖去了，留了个日后定能重振宋家的假象，好叫她能从中得到不少人的支持，甚至一度还混到了州府里去。”

“她从州府被撵出来，也竟不是因为事情败露，而是因为送出去的听荷竟得了几分宠爱，被迁怒的。”

宋谨快速地把事情简略地告诉沈云杳，直到她等了几日也心急，重重叹了口气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沈姑娘你放心，阿言他不会有事了。”

“官差已经把越氏的娘家人都带回了衙门，事情查清之后，阿言就能出来了。”

“二叔故去的日子，算起来，到他参加秋闱，险险地过了戴孝的日子，他是被越氏诬告的。”

这话一出，沈云杳只觉得周身的力气都被从脚底抽走了一般，重重地坐回了椅子里。

吊着一颗心坚持到今日，如今骤然放下，她只觉得四肢空空如也，仿佛气力用尽了一般。

“好，我知道了，这几日我也收集整理好了越氏当初陷害宋家的证据，证人和证词都在。”

沈云杳稍坐了一会儿，便命伙计去玲珑那里把人和证词都带过来，交给宋谨。

宋谨看过之后，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愣是控住了没让眼泪落下，抱拳作揖道：“我代家父、祖父谢过沈姑娘。”

有了这些，越氏所作所为都会被一一清算，宋家的结局虽还未定，但越氏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这都将是她罪有应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