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娇可怜巴巴地低头,她还没有想好。
不过她并不气馁,“外公说过,很多时候,计划没有变化快。掌握主动总比被动要好!他们不知道我们猜到了,就是他们在明我在暗,即便我不能收网,他们也没机会害我。”
“所以,我觉得这一票是值得做的。”
这一票?
夏侯永康忽然想到有关宋娇娇的传闻。
大家都说江川侯府的小姐走失,被卖入了脏地方,才在偏远之地生下了父不详的宋娇娇。
腊八宴上宋娇娇一鸣惊人,可不像是在山里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想来关于父母的消息,也是谣传。
想到她的剑舞,她的匪气,她的……夏侯永康忍不住想,她父亲不会是山匪,母亲是压寨夫人吧?
倘若真是如此,江川侯府将她的身世隐瞒下来也就正常了。
毕竟这样的身世真的不好公之于众。
一旦朝廷剿匪,岂不是要让宋娇娇夹在中间为难?
玄至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可以试试。不过……我不会帮你,也不会让老爹他们帮你。”
宋娇娇竖起眉毛,“二舅舅怎么能瞧不起人呢?不过是骗几个人,我和四皇子就可以。”
说着,她语带威胁:“是不是呀?四皇子?”
夏侯永康能说什么?他只能无奈点头,“我尽量配合。”
“不是尽量,是一定!”
玄至澈慢悠悠地给了个限期,“算上今日,我给你们三日的时间,若你们三日都没引得那些人行动,就老老实实给我罢手。”
宋娇娇利落点头,“行!”
夏侯永康却心里发苦,他不过是想报恩,并不想折腾啊!
偏偏宋娇娇精力十足,既然二舅舅不管,那他们就自己谋划,她找玄至澈要了纸笔找了张空桌子坐过去,“四哥哥,来呀!我们一起!哎呀,你怎么总是慢吞吞的啊?”
不等夏侯永康回答,她便自己说出回答,“因为你就是个慢性子啊!怪不得圣上和皇后都说你像小老头。皇后这人虽然不咋地,但是看人倒是挺准。”
夏侯永康:“……那是稳重。”
宋娇娇小大人似的叹息一声,小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意思都差不多,你开心就好。”
看着活泼起来的宋娇娇,玄至澈满眼欣慰。
就是如此,他们玄家的子嗣就该如此自信、洒脱。
事情能不能行,做了再说。
不去试一试,一切都是空谈。
大不了就是错了,败了,可还有他,有江川侯府在她身后。
“宋娇娇,你这是要画什么啊?”看着纸上黑漆漆的一团,夏侯永康恨不得把毛笔抢过来自己画。
宋娇娇像是欣赏什么大作一样,骄傲地指指点点,“这里是宫门,这里是坤宁宫,这里是……”
夏侯永康按照她的讲解去看,忍不住乐了,“方向都没错。”
“当然!”宋娇娇点了点太阳穴,忘记手上有墨汁了,弄得脸上好多墨印,“我走过的路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你这是什么表情?”宋娇娇不高兴地推了夏侯永康一把,没把人推倒,她自己倒了。
“哇!你嘲笑我!”宋娇娇大吼一声,“你忘恩负义!”
“没有没有。”见她哭了,夏侯永康抿起嘴角,连忙掏出帕子帮她擦脸。
看着帕子上的墨色,宋娇娇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推开夏侯永康走到门边去照铜镜,入目的是一张“鬼脸”,这下,她哭得更伤心了。
夏侯永康不大理解她悲愤的情绪,只能求助地看向玄至澈,“玄太傅,娇娇她……我……”
玄至澈笑着道:“小孩子活泼些好。”
夏侯永康一时不知他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夸赞宋娇娇。
不是都说江川侯府特别疼爱宋娇娇,疼爱得毫无道理可讲吗?
怎么宋娇娇哭了,玄太傅还能笑出来呢?
还笑得挺开心的。
玄至澈当然开心了。
要知道宋娇娇刚被接回来时,说话都不敢大声,吃东西也会小心翼翼,她如今能够释放天性,是他们一家所乐见的。
小孩子嘛,高兴的时候就该大笑,生气的时候就该大叫,伤心了丢脸了,哭一哭也没关系。
听,他家娇娇哭得多嘹亮,底气多足?
一听就知道身体好。
夏侯永康没玄至澈的心理素质,他担心地不行,围着宋娇娇团团转,“别哭,你别哭吗?不是要画图吗?我可以帮你画。你想要买很多宫外的玩具,要花银子吧?我有,我给你呀!”
银子?
宋娇娇不缺银子,可谁嫌银子多呢?
她抽噎两下,红得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夏侯永康,“真的?”
“真的。”
“行吧!那你先找人打水,我得洗洗脸。哦,哭了这么久,渴了,还想喝甜汤。”
只要不哭,什么都好说。
夏侯永康连连点头,尽职尽责的跟个小厮似的。
玄至澈在书房看了一下午的书,夏侯永康和宋娇娇商量一下午的对策。
宋娇娇道:“那行,就先这样。”
她跑到玄至澈面前,“二舅舅,外公说了,咱们府上的马车会一直在宫外等我,我随时能回去的!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就不等你一起了,行不行?”
“行啊!”玄至澈道,“不过你要准备的东西一定要经过洛风和洛云的手,不能私自行动。”
只要二舅舅不阻拦,宋娇娇无有不应。
她在的时候觉得吵,她要走的时候,夏侯永康又有些不舍。
他塞了个荷包给她,“里面是一百两银票和一些银豆子,你先拿着用,不够的话,明儿我再给你补。”
金花生什么的都被他收起来了,他得回去亲自找才行,不然让其他人知道,岂不是漏了风声?
二人就此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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