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娇的一嗓子将哭泣的小胖子镇住,净尘院内倏然安静。
池清砚淡淡道:“进来。”
陈舟推开门,将宋娇娇带进去,“国师,您让小的请的五位公子小姐都已经请到。”
“嗯。”
陈舟朝宋娇娇笑了笑,无声鼓励和安慰后,躬身退了出去。
“人齐了,就开始吧!”池国师指了指桌案旁边放着的九层塔,“这是真言之塔,将你们的手放上去,我问你们答,谁先来?”
除了哭泣的小胖子有些迟钝,其他几个都齐齐后退,就连才站定的宋娇娇都没有被落下。
她左右看看,发现站位十分有意思。
坐在国师面前哭闹的小胖子是承恩侯府的小孩,这会儿他孤零零一个胖距离池国师的书案三步之遥。
其他孩子就快站到门边去了,一副随时夺门而逃的样子。
按理说,窦靖康和陈双双是表兄妹,两府的孩子走得近属实不算什么。
可窦靖康的弟弟却一个人安静地站在一边,陈双双的小表妹这个白家的小姑娘站在一起。
看来经过镜明山上的矛盾和大樟村的争执,让两府生了罅隙。
不然有大人从中调和,小孩子便不会如此僵持,毕竟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真有意思啊!
陈双双是个蠢的,不知道从哪个旮旯拐角找出来的表妹也是个蠢的,这是不是就叫做一脉相承?毕竟她们的母亲是姐妹。
同窦靖康闹矛盾的是陈双双,同陈双双小表妹没有关系呢!
这个时候,聪明的就该知道谁更可靠。
即便窦家小孩不喜欢陈家人,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何况不喜欢可以不理会,不一定会暗中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可白家人不一样。
若不是白云瑶和银杏,赏梅宴也就不会草草结束收场。
宋娇娇的目光环视一圈,最让她讨厌的,便是白家姑娘。
池清砚道:“行,那就你先。”
他说的自然是离他最近的小胖子。
这怎么行谁知道那个凭空出现的塔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一他把手放上去,塔变成妖怪把他吃了怎么办?
池清砚眯起眼睛,随手一指,“过来!把手放上去。”
就在宋娇娇以为小胖子会哭得响亮时,他竟然真地乖乖爬起来,晃晃悠悠走向那个会旋转着的的九层塔,檐铃随着塔楼的转动,偶尔会发出清脆悠远的响声。
小胖子面对池清砚,也就背对其他几个孩子。
所以除了池清砚,没人看到他深入骨髓害怕。
他嘴巴像是被浆糊黏住一样,完全发不出声音,仿佛是池国师手中的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在池国师的掌控之下。
小胖子的手放在塔顶,被真言塔刺破手指时,他无声哭泣,一眼都不敢看向池国师。
太吓人了,他以后再也不要来国师府了!
救命——
父亲、母亲!快来救胖胖呀!
这是……
宋娇娇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在一起,这是国师的手段?
太厉害了吧!
她能看出小胖子是个骄纵得脾气很坏的小孩。
不然方才也不会差点儿把他们送走,直接送进墓中。
“他身体抖若筛糠都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更没有哭嚎……这不对啊!”窦靖义低声嘀咕。
白家姑娘听他开口,连忙小跑过去吸引他的注意力,“窦靖义,你过来同我们站一起呀?站在一起就不会害怕了!”
窦靖义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嗤笑道:“多大的脸啊?这些事情都是因为谁你不会不知道吧?离我远些。我可不想袖子汇总莫名其妙的多了什么不属于我的东西。”
说着,他还不忘挑衅地扫了一眼陈双双的小表妹。
那看蝼蚁一般的目光,不由得让人火大。
“白家小妹妹,我真心的告诫你,你千万不要同你姐姐学,歪门邪道是走不长远的。”
“说得对。”宋娇娇拍手道,“不过,这些是否等出去的时候再讨论比较好?小胖子的手已经离开了真言塔,我们得商量下谁去做第二。”
陈双双的表妹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小声道:“我们是不是得先看看小胖子是怎么回事?”
窦靖义眼尾一挑,阴阳怪气道:“那你去问呗,谁拦着你了?”
“我记得国师说过,回答过问题又没有问题的人,可以提前离开,是不是?”宋娇娇看向窦靖义。
窦靖义点头,“是。”
赏梅宴那日,宋娇娇一个人怼翻全场,让有些反骨的窦靖义很是念念不忘。
他此时已然明白她的意图,侧身让开,“祝你顺利。”
宋娇娇弯起眼睛,“谢谢,你也一样。”
真言塔的名字已经让人明白国师的意思。
没人能面对真言塔说谎
小胖子被操纵,害怕之余恨不得把所有秘密告诉国师,只要国师放他离开。
所以他不会说谎。
不说谎,宋娇娇就无法知道真言塔会如何惩罚说谎之人。
宋娇娇干脆问池清砚,“国师大人,我想知道真言塔会如何惩罚说谎欺骗它的人的。”
池清砚望着她,缓缓道:“真言塔能释放雷霆之力,它有自己的运行规则。一旦被塔测出说谎,塔便给与不同程度的惩罚。”
就是雷劈程度不一样呗?懂了!
二舅舅给她讲过,不想坦诚的时候要怎么做。
迂回地回答问题和说谎是不同的。
那么……真言塔又怎么分辨这种?
塔是死物,如何能看穿人心?
与其说真言塔能分辨谎言,不如说塔能察觉人在说谎时身体的变化。
比如心跳加快,身体紧张……
“我知道了。”宋娇娇在九层塔面前站定,“通过之后,我是不是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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