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嬴春二弟子凌真,不仅已熟练掌握了剑圣的那门顶尖剑术“霜刃无极”,将之练得与胜天诀的纯属度近乎趋同,一般无二。
还在大师姐和师父的联合帮助下,自行演化出了一式自带兵家气数,全新的意气剑招。
融合大量通天月桂的灵气,使得剑式杀力锐增,可一剑破万法。
递出此剑时,年轻人满身上下皆萦绕莹白色华美月光,如披霓裳。
故而凌真将招式之名,取作“月裳行”。
在与那门青龙剑仙魏颉所授的水龙吟相互结合,两式压箱底的意气之术,巧妙叠加,精益求精。
作战之时。先出月裳行,再递水龙吟,一上一下的两股罡气汹涌而出,任你是四阶丹元境巅峰的修士,也注定是扛御不住。
只要凌真动了杀心,对手则必要为这两式意气杀招所湮灭大道性命。
纵是两招过后犹然不死,还有两剑重叠后的一剑等着对手,紧随其后,毫无喘息之机,亦无任何逃亡遁走的可能,必死无疑!
其名,就唤作“月裳水龙斩”。
而这一式月裳水龙斩,又能非常灵动的与剑神鱼幽琮的胜天诀搭配使用,上下全无破绽后,连阴阳之道都能实现所谓的天衣无缝。
一日一月,一阴柔诡谲,已阳刚霸气。
威力无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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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练出月裳水龙斩后的某一日,在鲲湖里与室友高飞对练之时,凌真不甚递出了此剑。
但见一条裹挟月辉圣光的“水龙”激荡而出,直直斩向了那名白衣剑修。
即使在最后关头凌真有所受力,那一剑,仍是将高飞伤得挺重。
亏得有青龙真气疗愈伤口,倒也不至于影响第二日的学院课程。
对此凌真心里有几分愧疚,连连致歉不停。
高飞却大度的笑言无妨,甚至还表示,是自己修行不济,境界底蕴练得丝毫不够扎实,且杀力不足的同时,肉躯体魄还仅仅弱成这副样子。
姓高名飞的白衣剑修笑道:“看来下次得找金典峰老师额外补补课,想法子多打熬打熬体魄了。”
高飞自言自语了一阵,忽然笑看向了室友凌真,说道:“对了凌少,你上次做的那种棕黄色的饮料,再请我喝一回吧,滋味是真心不错,苦中带着回甘,醇香绕舌,喝了一杯就想喝第二杯,尤其是像现在这种身子有伤痛的情况下,能喝一杯‘美事,当真可算是一件美事!”
青袍年轻人大感喜悦。
因室友高飞的这一番话,凌真的脑袋里,蓦然之间萌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大伙儿都爱喝我研制出来的美事饮料。
那我何不开一家售卖美事的店铺?
如此一来,不仅能让更多的人喝到此物,还能结交更多朋友,而且……可以挣钱。
一举三得,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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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儿奇怪。
水刑和慎白玉两名学院导师,同时请假一日,一个也没来上课。
由八杰之首,兼学院教导处主任的费芯,一人带代劳了两位老师的四节课,不可谓不辛苦,实在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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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此事当真么?!”
在从杨豪杰那儿得来小道消息后,凌真吃惊万分,瞪大了双眼。
高飞已然出门练剑,而同在寝室里的潘剑和季星尘二人,此时同样的面露无比震惊的表情。
据杨少所说。
水、慎两大导师,之所以今日没来上课,是因为他们两个于数天之前,在纵情楼老板管辖的某处酒铺内,喝得酩酊烂醉。
酒后,失了神志的慎白玉,居然迷迷糊糊,与一样也心神不稳、醉态尽显的水刑发生了关系。
二人一番胡天胡地后,就在这一日,水刑老师意外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暗结珠胎。
至于这孩子,当然就是慎白玉的了!
如此劲爆的消息,令三七零一寝的几人皆神情亢奋。
杨豪杰依旧自得的悠然道:“你们就放心吧,我杨少啥时候给你们传过假消息?水老师怀孕后,说要慎老师对她负责,而慎白玉那家伙却很是不负责任,执意说要水老师去把孩子给堕了……哎,现在这事儿,连我爹他老人家都知道了,貌似是密斯特锐驰去副校长那儿举报的他俩。”
凌真凑近上去,问道:“那杨副校怎么说的?”
杨豪杰开始模仿父亲的严肃口气,面露正容的说道:“我爹是这么说的。‘有本事你们就闹到诸葛校长那边去,就说你们两个喝了点儿破酒,连脸都不要了,搞出了个孩子……”
凌真顿时仰着头,放肆大笑起来。
潘剑和季星尘也跟着开怀而笑,十分雀跃。
杨豪杰继续摇头晃脑的道:“我爹给了慎老师两个选择,一是直接去接我爹一剑,接下以后,这事儿我爹便不管了,姓慎的负不负责都行,留去自由。另一个选择嘛,就是让慎白玉娶了水刑水姑娘,哈哈!”
凌真咧着嘴,乐得不行,“这可便宜那慎白玉了。”
————
学院中心娱乐地带。
某间阴暗小屋内。
肤白如凝脂,素来又爱一身着白的学院导师慎白玉,找到了此地的负责人。
那个姓酆名璧的兵家老头。
干瘪至极,皮肤倒是保养得挺白,身穿一件单薄黑马褂的酆璧,大咧咧靠在竹椅上抽着旱烟,却是连斜眼看一下慎白玉的心情都欠奉。
慎白玉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犹豫半晌后,掏出一壶酒水来,喝了一口解解闷,然后开腔言语道:“老酆啊,咱们也挺多年朋友的了,你帮我想想,这杨副校给我的两个选择,到底选哪一个比较好?”
性子从来都十分古怪的酆璧,终于偏过头,看向了那个堪称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冷声说道:“还选择?你真觉得自己能扛得下杨劼的一剑不死?”
慎白玉苦笑道:“我当然没那么自信……只是料想,杨副校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儿就直接出剑砍死我吧?”
酆璧用鼻子哼出一气,白色烟雾顿时被气息一荡,四散而飘。
作为学院中心娱乐之地最高负责人的酆老头儿,依旧用冷冰冰的语气道:“不会砍死你?我看不见得。你可知那杨劼的一些过往曾经?”
慎白玉好奇的问道:“杨副校的曾经?愿闻其详。”
酆璧又抽了口旱烟,缓缓道:“杨劼曾是瀚蓝洲某国的太子爷,他的那两柄佩剑,一曰‘倾国,一曰‘倾城,俱是昔年他心上人的珍爱之物,算不得什么神兵,却是极有纪念意义。后来,那个酷爱持双剑游历江湖的女子,被另一名男子辜负,受了严重的情伤,生不如死,为缓解心中痛楚,这才嫁给了自己并不爱,但好歹也苦苦追求了自己多年的太子杨劼……”
慎白玉瞪大双眸,一脸匪夷所思。
酆璧咳嗽了一下,“这等老黄历,你听了也就罢了,切不可与其他人言语半句!否则,你酆老哥我的项上人头不保。”
慎白玉立时点头,“老酆这你大可放心。”
脾气十分怪异,从来都喜怒无常的酆璧,此刻微笑着点点头,又道:“因为心中无爱,即便贵为一国储君,杨劼与那名女子之间的婚姻到底也没能长久。那女子在诞下了一个男婴以后,还是动了轻生的念头,趁着丈夫出门,于宫廷内自缢身亡,徒留下两柄佩剑,倾国和倾城,还有一具冰冷的尸体……爱妻死后,杨劼除了笃定要将儿子杨豪杰抚养成人之外,还给自己立下了一个誓言,就是此生定要斩尽天下负心人。”
说到这儿,酆璧再度转过头,凝视着慎白玉,“明白了吧,你要是当真不肯对水姑娘负责,那么第一个饶不过你的人,就是杨劼杨副校!他说的选择,让你接他一剑,那一剑,十有八九会是全力,是生是死,你自己可掂量好咯。”
慎白玉在了解此等往事后,面色异常凝重,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愈发不见血色。
身为学院第一美男子的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许久沉默不言。
见好友不再言语,干瘪老头酆璧耸了耸肩膀,仍躺在大椅上悠哉唆着那杆烟枪,屋子里头云雾缭绕。
二人良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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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我……我想好了。”
总算鼓起勇气了的慎白玉,找到了一身黑色绸缎的水刑。
姓慎的男人正色而言,“孩子生下来吧,我养他,你我也会负责的,咱们挑个良辰吉日,把亲事给定下来吧,怎么样?”
水刑闻言,面无表情的道:“不怎么样。”
慎白玉一愣,迷惑道:“啊?小水你不是……”
水刑冷呵出声,然后口出一言,直接如同一大盆凉水浇在了慎白玉的头上。
只听得水刑语气不带一丝热度的说道:“我已经把孩子给堕了,你不用娶我了,已经太晚了。”
慎白玉如同木雕一般呆立在原地,半晌难言一字。
水刑头也不回的走了,边走边道:“副校长那边我会去说明的。我知道,你压根不是真心想娶我过门,只是害怕被杨劼一剑斩成两段罢了。你不用怕,我肚里的孩子已经死了,所以,你也就不用死了。”
寒夜里,水刑走得极缓,脸颊不知不觉已浸湿泪水。
慎白玉独自一人在原地吹了数个时辰的冷风。
他其实很想冲上去抱住她,可他没有那么做。
他知她恨他。
他也恨他自己。
男女情爱之事剪不断理还乱,本就极烦,他慎白玉当年若非为了彻底远离红尘,也不至于乘坐一叶扁舟孤身离开瀚蓝洲,于南海中漂流。
而如果没有那次漂流,他也必然不会遇到在海中宛如浮尸一般的水刑……
一切似乎都已天定。
这段缘分,究竟是良缘,还是孽债?
慎白玉不知道。
水刑自己也不清楚。
当事人都这般云遮雾绕,旁观者自然更是迷惑,只当是一个风流故事去听了。
后续结局就是。
杨劼在水刑的好言央求下,忍住了没有出剑,慎白玉的一条性命算是保了下来。
而那一家纵情楼老板开的分店酒铺,则惨遭歇业关张,再无酒水售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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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尘跑去女寝楼下,守株待兔似的“逮”住了魏茗水和丁笑寒两个姑娘。
只问了一事,那就是——“你们两个有没有喜欢过我?”
如此莽撞无礼的询问,结果显而易见。
魏茗水脾气稍好一些,只不过是吐了几个脏字儿,当众骂了阿星一顿。
至于那位丁笑寒丁姑娘,性子稍稍烈了那么一点儿,直接就狠狠甩了季星尘一记大耳光子。
抽得阿星脸上肥肉红肿一大片,愈发高耸如猪头,惨不忍睹。
这一等人间悲剧发生后,季星尘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打击。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连课都心情去上,就把自己关在寝室里,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将三七零一寝搞得与猪圈差别不大。
后来,还是凌真主动过去开导,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这才将这个红袍大胖子劝得重新振作起来,不再那般颓废自弃,活得与一头猪没甚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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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文化课。
针对慎白玉和水刑两人的事件,以及季星尘无故旷课数日这一违纪行为。
曹屏曹老师在其课上,专门进行了分析和点名批评。
并对着教室内的一众学子们,说了一个于曹跃进个人而言,都深有体会的“道理”。
曹屏拿自己举例。
年轻那会儿仗着有修为在身,眼界极高,看不起同为勤学书院读书人的王宗。
谁能想到未来的某一天,曾经那个弱不禁风,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王宗,会变成举世难觅对手的鱼幽琮鱼大剑神?
自己于当年种下的“因”,在多年后有了果报。
那天在通天岛之下、南海之上,若不是有杨副校和金牌导师嬴春联袂出剑,另外还有诸葛校长的及时赶到。
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有一定的概率,那就是包括曹屏在内的殇岛八师,悉数要命丧在鱼幽琮的剑下,殒身茫茫大海之中!
讲完了自己的例子后,穿着件素雅儒衣的白发老人曹屏,微叹一声,淡淡的对着教室内所有人道:“所谓‘种因得果,因果不空,于业里修身,方可自度度人,你今日的选择,必会影响到你将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人生……”
这会儿,忽有学生不讲规矩的扯开嗓子,道:“曹老师,因果之说不是佛家语么,可你是儒教的读书人啊?”
曹屏当即一挑两条白眉,哼了一声,勉强止住了拿书本砸人的冲动,待到彻底心平气顺,姓曹的儒衣老人这才开口道:“知识不分教派,能使人明悟的,就是好道理。”
这时,凌真忍不住说道:“曹老师啊,你刚才与我们强调种因得果,那你平时老喜欢拿书本砸我们,这算不算种了恶因,将来会不会受到恶果?”
此言入后,曹跃进顷刻发怒,随手抄起旁边课桌上的一本书,朝着那个青袍年轻人猛地掷去。
幸亏凌真眼尖,且早有防备,侧身躲开,未被老曹的书给砸中。
扔出一本书后,曹屏深吸一口气,使劲儿恢复了不怒自威的稳健姿态,然后眯眼看向那名青袍客。
曾经有个“踩书人”绰号的曹屏曹老古板,对着凌真慢慢的说道:“种因得果一说确乎如此,今日的我打了你们,将来的你们因心中不平,自然也有可能前来报复,但……很可惜,这份因果,终究是会断的!至于为何有因而无果,这一点,等以后你们就都知道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