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很紧张,另外一只手一直在出汗。
余大娘子开口道:“郎中,你可以好好看看!这可事关王爷的子嗣。”
秦晏城却在这时开口,声音沉冷听不出情绪,“早些年,本王就被太医诊断子嗣困难。你可得好好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怀有身孕。”
余音听见这话,瞬间抬眸,死死盯着秦晏城。
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怀疑自己还有其他的人吗?
他的态度就像是一张大手,扯着余音那颗本就漂浮的心,不断地下坠,落到了淤泥中,裹了一身冰凉的臭味。
就像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耳边只剩下了嗡嗡的声音,以及秦晏城猜忌的话。
时至今日,余音才终于彻底的明白。
秦晏城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谁能可以上的妓子。
他看中了余音的放浪,也一直都不觉得,余音这样的人,只会只有他一个男人。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吗?
秦晏城却选择在今日,当着余家人的面,说这样的话。
即便是余大娘子没有买通这个郎中说谎,秦晏城也可以不认。
余音算到秦晏城会暴怒杀了她,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从未相信她的贞洁。
意识到这个问题,余音从最初的难堪,心凉,到想要发笑。
是啊。
谁会相信一个主动勾引他的女人呢?
谁会相信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呢?
余音握了握拳,扯了扯发苦的唇角,咽下满腔的不甘。
她早该看清的。
余大娘子也听出来秦晏城的意思,不动声色给郎中使了一个眼色。
与其让郎中说谎,到时候顶着会被拆穿的风险,不如让秦晏城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
毕竟,余音这贱人的名声,早就没了。
郎中在这时开口:“回禀王爷,这位姑娘确实已经有了身孕。”
可,即便是真的有了身孕又有何用呢?
余音冷着脸,得到了这样的结果,本该笑的,可却笑不出来。
她像是被人泡在了冰冷的水中,挣扎着,却又被按了回去。
很冷。
余音现在只觉得很冷。
方才的那股得意劲,早已经跑得没烟了。
秦晏城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余音,淡声道:“既然圣旨你已经接了,那便嫁过来吧。”
这话,颇有些无可奈何但又无所谓的意思。
毕竟不光是圣旨,还有那么多的人看着,秦晏城即便再权利滔天,也不可能再当众说什么。
但私下里......
秦晏城走了。
他将余音丢给余家,自行处理。
秦晏城一离开,余大娘子就不顾余承望的反对,喊着婆子过来羁押余音。
余音早有防备,抽出一把匕首来,对着围上来的这些人。
“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我刚接了圣旨,你们就敢来对我动手,是不将王爷放在眼里,还有皇上?”
余娴尖叫道:“圣旨赐婚的人是我,不是你!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杀了你一个欺君罔上的人,谁也不会说什么。”
“呵呵,谁说是你的?圣旨上面有你吗?圣旨上面只说了余家女!就连王爷的聘书,也只说了余家女!”
余音将手中的圣旨和聘书打开,看向了余承望,“爹,你说,我是不是余家女?”
余承望早已经权衡利弊,“好了,事已至此,要真的闹大问责,你以为我们整个余家跑得了?”
“老爷!那娴儿怎么办?”
余大娘子不甘心地喊。
“住口!她现在还有身孕,王爷都没有表态,你们就别闹事了。”
余承望冲身旁的小厮使眼色,“带大小姐回去,好生照顾她。还有你们,要是再敢做什么,我在王爷那里也保护不了你们。”
余大娘子和余娴面色难看,只能眼睁睁看着余音离开。
她们此时才反应过来,圣旨和聘书,确实是没有说余娴的名字。
没想到,却被余音钻了空子。
现在她又说怀了王爷的孩子,那么多的人也看见了她接了圣旨,如果她再有个三长两短......
余大娘子和余娴即便是再心不甘,也没有胆量再明着做些什么。
余娴回去院中,将所有能砸的都砸了。
可这口气不撒到余音的身上,也只能堵在胸口了。
......
三日后,林山回来了。
文新村的那些人正打算将东西转移但是被及时赶到的林山给抓住了。
他还带回来了一个证人,以及文新村的许多村民的证词。
可是,他回来却看见了伤痕累累的燕子。
林山将拳头紧紧握住,因为用力,手臂上面受伤本就没有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
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林山想要上前去看燕子,却见她尖叫着往余音的身后躲。
“我给你带了栗子酥,你要尝尝吗?”
林山将怀中的一个纸包打开,里面的栗子酥已经被碾压碎掉了。
林山小声道:“碎了你别嫌弃,尝尝好吗?”
燕子始终躲在余音的身后,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袖,不敢抬头。
燕子受了不小的刺激,现在很是怕人。
她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但就是这心理问题还得一个漫长的过程。
林山紧紧握着手中的淡黄色纸,栗子酥散落满地。
“她一定是嫌弃栗子酥都碎了,我再去买其他的。”
“林山。”
余音喊了一声,轻轻摇头。
她将燕子哄进去了屋中,来到院子里面。
“燕子会好的,你别担心。”
“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林山却问:“燕子一直想要回到花梨镇,小姐,你要嫁给了王爷,就不能回去了。你将燕子给我吧,等这件事完了,我带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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