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沉默了良久，才复又低头环住她：“好。”
夜色凉如水，两人同床异梦，相拥着却不发一言。
第二天一早，宋时是被阳台的声音吵醒的。
是周越的声音，他应该是在和什么人打电话，一向情绪稳定的他，声音中怒气半点儿藏不住。
尽管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宋时听力一向比常人要好出许多，很容易就能听清楚他的声音：
“我说过，一切正常行动，但不许对宋时动手，不许打扰她，所有牵扯到她的，都绕开。”
“可是老大……”
“没有可是。”周越不容反驳道，“除非他想提前终止这场合作。”
他？
宋时安安静静地听着阳台那边的声音，暗自揣摩着周越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合作”指的又是什么，那边的交谈声似乎停止了。
阳台门被拉开的声音响起，宋时连忙闭上眼，便感到额头落下一片湿软。
即便闭着眼，也能感觉到那只手轻柔地抚过自己的发顶，似乎是不想打扰她，只是将她耳迹的碎发往后掖了掖。
若有若无的叹气声似乎响起，脸颊边的那只手抽离开，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直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宋时才再度睁开眼。
房间里已经没有周越的身影了，她套上睡裙下床，没多久便从窗外看见一辆卡宴从车库开出，离去。
宋时换了身衣服，洗漱后下楼，瞑已经做好了早点，贴心地将凉了的部分重新放回微波炉热了下，端到她面前。
宋时小口咬着三明治，颇有些心不在焉地问：“周越呢？”
“周先生刚刚离开。”
“他有说要去哪里吗？”
“他说，公司有个会，要中午才能回来。”
“有派人跟着吗？”
瞑愣了愣，昨晚睡之前，宋时就告诉过他让他留意着周越的动向。
尽管他也搞不明白这对恋人之间出了什么事儿，他还是恪尽职守地点点头：“有的。”
然而下一秒，瞑的电话被打通，一个急切的声音突兀地划破客厅：
“队长，不行，人跟丢了。”
“我们一大早就在庄园附近蹲着了，刚开始还行，我们跟着他进了市区，但只是过了一个红绿灯口，人就跟丢了。”
瞑捏着手机，愣住了。
宋时也愣了下，不由自主地轻咬着下唇。
“自己去领罚。”瞑冷静地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对宋时歉疚道，“抱歉宋小姐……”
“没事。”宋时摆摆手，“你也去吃饭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她也想过周越不好搞，却没想过打从一开始就先吃了一记闷棍。
吃完早饭便打发了瞑收拾院子，自己则又回到房间，将房门上锁，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
红绒布包裹着的，正方形的小盒子，里面放着条蓝水晶项链，链条粗细相间，蓝水晶向前在银色的底座上，阳光透光窗户照进来打在上面，光影流转，像是被掩瞒了许久终于得见天日的大海，波光粼粼。
指尖在蓝水晶上摩挲，久违的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一瞬的失神，食指拇指指尖同时微微用力，蓝水晶便从底座上被卸了下来，底座里面是一个超微型监视器。
过往的种种记忆重回脑海，宋时长叹了口气，将底座放到床上，拆下里面原有的芯片储存片，找来个小型的电池重新放进超微型监视器中。
这是她刚被从鬣人群中领回到研究所时，所里的人为了监视研究她的言行举止给她带上的监视器。
后来她在所里的人教导下，逐渐恢复了人性，她的监护人便上书申请把她脖子上的监控器撤掉了。
原本是要扔掉销毁的，但当时也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地便留了下来。
后来那个人抛下她离开，关于从前的那些记忆一点点模糊，这条项链便成了他和她之间唯一一点儿联系，唯一能提醒她他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人的物件。
也不知道发呆了多久，门外脚步声响起。
宋时眸光一颤，连忙将蓝水晶重新安放到底座上，整条项链都握进掌心。
门被推开，周越手肘撑在门框上，似乎有些惊讶地挑挑眉：
“今天不回学校？”
“快年底了，课题组提前放假休息。”宋时攥紧了拳，平静地迎视着他，“你不是去开会了？这么早回来？”
“会议结束得早，也正像你说的，快年底了，提前给他们放个假。”周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着在她面前站定，弯腰，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眼睛同她平视，“要不要出去玩？”
宋时刚想问“去哪里”，门被敲了敲，“小姐？”
周越立刻站身体，一本正经：“进来。”
“什么事？”
因为已经知晓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对于周越会出现在宋时房间里的这件事，瞑也并不觉得有多奇怪。
“宋先生在门外。”瞑说，“他想见您。”
“宋先生？”宋时一头雾水。
抬头往窗外看，远远就看见站在大门的宋朝，眼珠微转，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让他进来吧。”
周越原本也想跟着下去，美其名曰“提前见家长”，却被宋时拒绝：
“你先在楼上呆着，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越这才老老实实地高举双手，做出一副妥协的样子。
宋时下楼，宋朝已经在客厅等着了，瞑在厨房准备茶。
“小时。”见宋时下来，宋朝起身，歉意地扯扯唇角，“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
“坐吧。”宋时抬抬下巴，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坐在他对面的单人小沙发上，双腿交叠，“别说客套话了，有话直说。”
“枝意和你说过吧？”宋朝坐下，抿抿唇，轻声道，“让你们一起回来过年的事。”
宋时点点头，“那她也应该和你说过，我拒绝了的事情吧？”
宋朝也点头，宋时挑眉：“所以呢？你难不成还想和以前一样，把我捆回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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