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越是这么想,陆软软就越是不愿意给她一个痛快。
在极为不情愿的情况下,月容云被带去了研究所,见到了老爷子和月容仙。
虽然才隔了短短几天时间而已,月容仙却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
目光幽冷高贵,仿佛一朵生长在悬崖之上的灵芝花,让人无法攀及。
陆软软看得瞠目结舌,赶紧拉过旁边的周伯询问情况。
周伯则是满脸愁苦的表情,“自打小小姐你从研究基地出去之后,大小姐就一直在做梦,什么事情都有梦到,然后记忆就一点点的回来了。”
“所以,我妈咪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陆软软是惊喜大过惊讶的。
“是啊,基本上是都想起来了。”周伯点头。
基本?
那就是还有一部分没有想起来咯?
陆软软正要询问是哪部分还没有想起来,就听见周伯叹气道,“大概是回忆到快要离开西洲的那部分,大小姐就一直做噩梦,说头疼,甚至还无意识的自残。”
听闻这话,陆软软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周伯会这么愁眉苦脸。
毕竟在周伯眼中,妈咪能健康平安的活着,是大过一切的。
如果妈咪这辈子都想不起来曾经的事情,一辈子都当六七岁的小孩子,他也无所谓,顶多就是当六七岁的大小姐伺候呗!
可现在偏偏是想起来了一部分,又不能完全想起。
甚至会因为恢复记忆而头疼自残,周伯实在是心疼。
“我妈咪……”陆软软缓缓开口,想要安抚一下周伯。
还没来得及说话,这边的月容云已经可以断断续续的说话了。
她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来是有关那个男人的部分,就全部都不记得了啊,啧,这辈子当个天才神医少女又怎么样,先是被迫离开西洲,后来东躲西\/藏,自己还变成了个傻子。”
到现在好不容易想起来一部分记忆了,偏偏到了那个男人的部分,就会掉链子。
“那个男人给你的伤害,很大吧?”月容云问道。
月容仙拧起了漂亮的柳叶眉,“什么男人,阿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总有一天会听懂的,等到时候你明白了,就会和当年一样,疼得痛不欲生。”月容云说道。
月容仙掀开了绯红的玫唇,却什么都没再说。
她朝着陆软软伸出手,“把针灸包给我一下。”
陆软软立马照做。
随即,月容仙就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银针,扎进月容云的穴位之中。
也就是片刻功夫,月容云的四肢就可以活动,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第一反应是逃走。
但才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了沧桑浑浊的声音,“阿云,你……你还要去什么地方?”
这声音,显然是月容老爷子的。
月容云脚步顿住,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的沧桑老头,“他们还真有本事,真的把你给治好了。”
“你这丫头,你还想去什么地方啊!”月容老爷子质问道。
月容云表情淡然,“我要逃命去了,现在他们做的那些事情都捅了出来,再不走,我就要死了。”
“那些事情……都是你造的孽,你的确应该承担。”月容老爷子开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惋惜,“但是爸爸向你保证,一定保住你的命,让你能活下去。”
“像你那样活下去吗,数几十年如一日的躺在病床上当个植物人?还是送到监狱判个无期徒刑?”月容云嗤笑。
她的眼神中满是凄凉的嘲讽,“别再假惺惺了,如果非要认罪,我宁愿是死罪,哦不对,我一定是死罪吧,毕竟我当年下毒把你变成植物人,就已经犯法了。”
这么多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加起来,够她被枪毙十几次了!
“外公之所以中风变成植物人,是你干的?”陆软软不可置信的问道。
她不是没想过,外公之所以病情好不了,是月容云动过手脚。
但她没想到,造成外公躺在医院的人,就是月容云!
这可是亲生父亲啊,生她养她,换来的却只是谋杀?!
面对陆软软的指责,月容云满不在乎,甚至是声嘶力竭的怒吼,“谁让他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了月容仙,我们明明是双胞胎,我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凭什么!”
她做这一切,都只是想拿到自己的那一份而已。
这也有错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东西都给阿仙了?”月容老爷子无奈的摇头道。
月容云冷笑,“你还想不承认吗,我都看见了,你把月容庄园和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都落在了月容仙名下,给我的那些聊胜于无。”
如果这也是所谓的公平,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公平了。
是月容老爷子不能一碗水端平,她才主动出击,将月容仙碗里的水倒进自己的碗里。
月容云想着,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变成了小女孩的那种委屈。
“明明我们是亲姐妹,明明我大学时候学的是金融系,你却把公司交给一个只想着学医的女儿,老头,你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偏心吗?!”
“我真的没有偏心。”月容老爷子摇头,“就是因为知道你更适合管理公司,所以我才把那些东西都交给淡泊名利的仙仙手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月容云有点不明白了。
月容老爷子便解释道,“当时月容家那几个亲戚虎视眈眈,都盯着月容家的财产,说我没有儿子,想让我把财产交出去,给月容家的男丁,我不愿意给,又害怕他们纠缠不休,所以,只能来个缓兵之计。”
将月容家的东西都交给月容仙,他们知道月容仙淡泊名利,到时候很容易就可以交出这些东西,也就不会急于一时了。
“至于你,你虽然是金融系的,可到底还没出入过社会,需要历练历练再说,否则那些月容家的亲戚都涌上来,你怎么招架得住?”月容老爷子解释道。
顿了顿,又无奈且欣慰的笑了,“可显然是我低估你了,你招架住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