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封于修一人独战仙鹤门三百余众,以碾压的狂澜姿态灭掉了一个末流宗门……
“害怕吗?”
说实话,李长生害怕他的力量,但不害怕他这个人。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被这股力量控制?”
看着封于修一脸轻松的样子,李长生问了这么个问题。哪知,封于修都没带考虑地,直接说道: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你手刃我。”
封于修说得轻松,若真有那么一天,李长生会要他命吗?
这没有答案。
“把自己想做的事该做的事做了,就人间无憾。”
封于修的事做完了,李长生的事还没做,此时的他们,正处于临越国境内,需南下两万里才能到达李长生所在的川西大地。
御剑飞行,李长生需要十日才能抵达,靠封于修的虚空之术,只需一天。
几日之后,二人来到了西川大地,始于西北的两座龙岭在此没入大地,成了绵延几千里的西川丘陵,银装素裹的西川大地就有一条地灵脉贯穿其间。
“道天宗的势力范围,占据这地灵脉,道天宗终究会登上顶端的。”
看着这条灵脉,向来话不多的封于修不免夸赞了几声,随后二人落入小镇,成了其中一员,看着这些旧识的街景,李长生一时间陷入了过去的记忆。
然,两年不长,但对于李长生而言,这两年他经历了太多,有一种过了很久的感觉。
西溪还是那个西溪,走上街集,李长生直奔一家纸火铺,买上香蜡纸烛,李长生没有说话,直朝西溪山而去。
临近年末,正值冬冥节,这是秋后人族告慰先祖的节日。
就这样,换成了封于修跟李长生,不久,二人就来到那片熟悉的竹林。
纵使冰天雪地,此间依然温度如常,暖烟腾升,一看就是块风水宝地。
来到坟前,看着有人祭拜过的痕迹,只见李长生含笑无声,他猜到会是谁来。
随后李长生跪下,嘴里一阵的述说着这两年的经历,犹如陆旭找他那天一样。
封于修是北方人,懂不得南方这些民间习俗,便静静地看着李长生发泄情绪。
“喂,你哭好了没?”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李长生耳边响起,回身,李长生看见了来人是陆旭,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妇女,只不过陆旭的肩上多了一个孩童背着。
看着陆旭,李长生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
“你没走?”
“上哪儿去?四处奔波,死无葬身之地?”
陆旭的回答让李长生想不到,他会金盆洗手。
随即陆旭拿着贡品摆上,边做边说:“我把你家老宅占了。”
“觉得你不在,就每年都来给伯母扫墓,算是对你的亏欠吧。”
“对了,租金我会给你的。”
不多时,此间事了,陆旭一瘸一拐地带路,不时会让背上的孩子给李长生打招呼。
然,就在他们走了没多久,一个女子孤身一人来到了此间……
没多久,几人就回到了李长生的老宅,被陆旭翻修了的。
入院,那场面可把李长生整不会了,赫然就是一大家子人。
“这位就是东家,这他的老宅。”
陆旭说出了李长生的身份,这些人中,老的小的无一不给李长生打了声招呼。
嘈杂的问后期在耳边响绝不停,李长生就知道这中事情肯定复杂,那就只有饭桌上见真章了。
此次小酌只有三人,夫人算倒酒,其他人各自回房歇息。
“你这腿是怎么回事?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李长生的疑问太多了,他记得没错的话,陆旭这人很冷酷无情,现在怎么成家了。
夫人温酒,陆旭一把接过她手中的孩子,有模有样地哄着道:
“我也是人,也想成家立业。”
“那天与你离别之后,我去了下一位雇主家。”
“在遇见宛如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该收手了。”
“这么说来,你为了她金盆洗手?”
李长生喝下一杯酒,觉得很不可思议地说了这么一声。
“你这么想也对。”
一个冷酷无情,眼中只有金钱的杀手,为了情缘,金盆洗手,对于说书先生来说,这定然能写成一段佳话流传。
“那你这腿又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走的时候好好的。”
陆旭继续说道:“我的最后一个单子就是这一大家子。”
如此,不用陆旭多说,李长生也猜到了大概。
“这腿就是救他们一家付出的代价。”
很明显,从陆旭的态度中没有看出其对于此事有什么心结。
“做了一辈子的坏事,我也没想到这辈子会主动救人。”
“真乃时也命也。”
这陆旭就没正面回答李长生的问题,如此看来,陆旭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终是李长生开口道:
“有难处就说出来,大男人家的,真磨叽。”
且看现在陆旭的态度,显然就是完全收心的样子,甚至于他害怕李长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