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吱!”
雷电的紫光驱散黄沙,惊雷炸响,陆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黄皮子发出痛苦哀嚎。
黄沙散尽,天光尽显。
不知何时,天上翻滚着乌云,期间隐隐还有雷电的紫光乍现。
在场的宾客皆是妖邪之物,最怕代表天地正气的雷,纷纷乱作一团。
“这不可能,只有阳明郡主会画雷符。”
“难道她就是阳明郡主?”
“不可能,老十一在京城看到她。”
“那她是谁?”
“管她是谁,快跑。”
宾客四下逃散,老丈飞身上前抱着地上的女儿,老泪纵横。
“他杀我女婿,你杀我女儿,你们当真以为这世间没有天道?”
陆窈扭头看向小五,“你杀人女婿?”
小五喉结不安地滚动,更是不敢看容珺。
主人因为金蚕蛊的原因寒毒发作,因为之前喝的血有奇效,让他再去猎虎。
哪来的虎……
所以他猎了一只黄皮子。
容珺眯起眼睛,轻舔后槽牙,似在回味着什么。
“我只是劈中她的尾巴,取她五百年修为,”陆窈看向地上那只一身嫁衣的黄皮子,目光复杂,“既已成妖修,不该伤人性命。”
“既如此,让我这侍卫每年来这三个月替您尽女婿之礼。”
容珺温和地提了个建议。
老丈似是不甘,可是却被奄奄一息的新娘按下。
空中雷光隐现。
老丈一挥手,再睁眼,四人立时看到了眼前的马车,回身,哪还有刚才那座气派的庄子。
“主子。”
小五带着哭腔,跪在了地上,行了大礼。
容珺坐在轮椅上,温柔地抬手轻抚小五的发顶,“知错就改就好。”
白袍广袖擦过小五的脸颊,陆窈只觉得正如那日,轻柔的白玉兰花瓣擦过她的脸颊一样。
“这般风光霁月的主子怎么带着个这么恶劣的侍卫。”
一旁的文竹不屑撇嘴。
小五心里万分悲愤,他知道,自己已是弃子!
敢欺骗主子,还带来这么大麻烦,没被活剐了已经是给留了面子。
泪眼朦胧中,他看到了那辆被偷走的马车,一下跳起身,抽出剑将容珺拦在身后。
“主子,小心。”
“那盗走马车的贼人一定就在附近,让小五最后护您一次!”
马车旁,陆窈和文竹主仆二人齐齐翻了白眼。
抬手拿下脸上的面纱,陆窈抬起那张溃烂流脓的脸,弯唇一笑:“你说的歹人是我们?”
“轰!”
惊雷连续落下,白光照亮了半个山谷。
雨幕拉下。
马车旁,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小五一脸警惕地瞪着文竹。
“别以为得了阳明郡主画的雷符就能糊弄我。”
文竹冷哼,翻了个白眼。
那可是小姐亲自画的,关阳明郡主什么事?
“你还是想想怎么当好三个月的黄皮子女婿吧!”
她一句话戳中了小五的痛处。
马车中,容珺替陆窈斟茶,“我这侍卫不通人情,姑娘受委屈了。”
“无事。”
陆窈端起茶盏浅酌。
“毕竟是我们盗抢你的马车在先。”
“鄙人姓容,敢问姑娘如何称呼,若去东启京城,可同行一路。”
白袍广袖的男子挽袖烹茶,茶道精湛。
陆窈点头,她自然需要和他同行,毕竟还得想办法把小金子取回来。
对于自己的称呼,她没有回答,她现在已经一朵无根的飘萍,陆窈这个名字被别人用了,她现在只是一个无名的妓子而已。
“斗胆请问姑娘,孤身远行是为何?”
烛火下,容珺那双含情的眸子凝着陆窈。
“嫁人。”
听到这个有意想不到的回答,容珺唇边笑意不变,含情的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厉芒。
抛下两个字,陆窈取了斗笠下了马车。
“公子自便。”
深夜荒山,孤男寡女同处一辆马车躲雨饮茶已是礼数极限。
“姑娘稍候,要避嫌也该是容某下去。”
容珺喊住陆窈,正要起身,被陆窈抬手制止。
“你有病在身,腿上有疾。”
烛火跃动在容珺那双美眸中,“姑娘可是疼惜容某?”
陆窈转身不语。
斗笠遮住陆窈那张遍布伤痕脓水的脸,直至身影没入山林的黑暗中,容珺也没等来她的回复。
男子轻笑一声,玉般长指挑着车帘,显得很是愉悦。
“这位公子,倒也不必这样自作多情。”
马车旁,文竹目睹一切,干巴巴地泼凉水。
容珺也不羞恼,“敢问姑娘,你家小姐要嫁的是东启都城哪户人家?”
“是……”文竹顺嘴正要说,想想小姐一身本事却要给那废太子陪葬,心绪低落,喃喃自语,“反正不是个好的。”
挑着门帘的长指轻扣了两下车门,美眸中厉芒不再。
夜深,雨歇。
小五立于车旁轻声道,“主子。”
马车里,容珺斜靠坐垫,手执一本书,语气温和,“尽快把孤那个和亲王妃处理了。”
“是,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今日内一定把那人处理掉。”
小五显然已经习惯车内人用温和的语气说着要人命的话。
“这件事再办不好,孤连着黄皮子血的账和你一起算。”
修长的手指伸出,勾出一件破烂的嫁衣。
容珺心情愉悦,“孤身边的王妃已经有人选了。”
马车外,小五哆嗦了下。
陆窈一个人步入林间深处,直至雨歇天霁才停下脚步。
取下斗笠,看着自己面前的两只黄皮子,其中一只尾巴焦黑,赫然就是白日里作怪的那两只。
“说吧,雷罚下放我一条生路的代价。”
黄皮子新娘口出人言,它们精怪不欠人情,陆窈手下留情,它便要回报。
“我曾经听说一个失传的偏方,用你们有道行的黄皮子可入药制作人皮面具,不腐烂不脱落。”陆窈直接说明了来意,“你们二位想来知道这个办法。”
“你想做什么!”
年老的黄皮子竖起身子,作防备状。
“就是打听而已,顺便问问近来是否有你们同类被捉走?”
陆窈提起这茬,黄皮子新娘磨起了牙。
“我娘就是这样被捉走的!”
“她让我跑,自己去应付那些人,可是他们有办法让我娘一身术法没法用。”
陆窈眯起眼睛,这个办法她曾经在师父留下的那些杂书里看到过,没想到陆探云居然有能耐弄到这个失传已久的法子。
黄皮子新娘越说越恨,一口尖牙在夜色中粼粼发光。
“他们把我娘套在尖刀上,从尾巴直接把我娘的皮毛撕下来,我娘血淋淋的还能动。”
“一整张。”
陆窈皱眉,“做人皮面具要用皮毛?”
黄皮子新娘呲了呲牙,“当然不是,他们要的是我娘的内丹,说皮毛不能浪费,他们主子畏寒,要缝个围脖哄主子开心。”
墨云晔畏寒?
陆窈自小同他相识,怎么不知道他有这毛病?
“行了,你的问题我们也回答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旁边一直不做声的老黄皮子显然不想再提这件伤心事。
陆窈正要点头,那只黄皮子新娘突然竖起身子,尖鼻子在空气中嗅着。
“有人来了。”
“熟悉的味道。”
“爹,和杀娘的那些人味道好像啊!”
黑暗中,陆窈只觉得四周的树木像是活了一样快速变换位置,她知道,这是黄皮子用出了幻术了。
耳旁,远处,近处。
老黄皮子的声音虚无缥缈。
“都带人来了,还说只是问问。”
“今天老货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的皮扒下来祭奠我老婆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