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黑气就要挨到陆窈的脸,她抬手,手掌之中赫然便是那张被花娘瞧不起的白纸符箓。
与之前的符箓不同,这张画出的符文是血红的。
“妖血!”
花娘凑近了才发现,目露惊恐,想掉头,已经迟了。
符纸上的血色骤现,而后是破空的金光,花娘刚刚喷出的黑气被这股金光裹挟,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
花娘发出了不似人类的惨叫。
陆窈将那张符箓拍在花娘身上,抬手一抓,硬生生地从她天灵盖处掏出了一团黑色的灵体。
“小黄。”
陆窈另一只手摊开。
一只被开口放了血的黄皮子爪子递过来一枚死玉,赫然就是最初从容珺身上取走的那枚。
“为何伤他?”
“别问,他知道妾身一定魂飞魄散。”那团黑色的灵体还在挣扎。
“他是谁?”陆窈估摸着它身上许是被下了禁制。
“都说了别问,人丑还是惜着点命的好。”
陆窈反手将它打入那枚死玉封印留着以后寻了机缘解了她的禁制再详细问。
这灵体不老实,要不是她防着留一手拿黄小春的妖血画了一张符箓,现在搞不好真下地了。
“姑娘,请姑娘救我主子!”
一旁的容珺虽然止住了血,到底支撑不住阖上眼睛,小五急眼了。
陆窈上前,一把拉住想要开溜的黄小春。
妖血能暂时让人吊着命,能撑到把伤口处理好就行。
“不行,我又没有挠他的脸!”
黄小春摇头拒绝再放血。
“你爹娘的仇要报还得指望着他。”陆窈和它咬耳朵,“不然我干嘛没事拉着人结拜兄妹?”
黄小春狐疑地看她。
“毫无感情,全是利用。”陆窈再三保证。
黄小春大义凛然地一伸毛茸茸的胳膊,“放吧。”
陆窈倒是没有多取黄小春的血,只沾了点在指尖,轻轻点上容珺的薄唇。
触手微凉柔软。
奇异的感觉自指尖传来,下一秒,她的手便被容珺握住,慌得她一把抽开,有股子热气蒸腾到了耳根。
“这是……”
鲜红的薄唇抿了一下,似在回味。
陆窈立马转身,大有落荒而逃的感觉。
“我去看看那侍女。”
“姑娘,且饶她一命。”容珺劝说,“出来抛头露面当侍女的,都是可怜人。”
陆窈转身看他,自己都重伤了还惦记着凶手,这个容公子当真是个心善之人。
“公子心善,她被附身了,伤你非她原本意愿,我自然不会把她怎样,倒是公子的伤,还得尽快处理把刀拔出来……”
陆窈目光落在花娘的下颌骨上,“这是……”
“刚才见她行刺主子,我手重了。”小五立刻站出来认领。
陆窈见花娘没大碍,点头。
她觉得文竹说得对,主子温润纯良,怎么侍卫这般心狠手辣。
一旁已经退到门边的宾客们见危机解除,纷纷上前想看热闹。
“公子,这个姑娘救了你,按话本里的故事你是要以身相许的。”
“话本里不是英雄救美人么?这女子救男子……”
“丑女救美男子,一样以身相许!”
容珺微微阖着眼睛,胸前伤口还在痛着,听着这些浑话,嘴边浮起一抹笑,他本来就生得妖媚,眼尾上挑着勾着眼神瞧陆窈,苍白着脸这么一笑,似乎真要等着以身相许。
小五默默低头。
主子的九转玲珑心思他是看得真切。
一定是陆姑娘欲擒故纵戏码起效了,蛊惑得他家主子越发感兴趣,若是换作从前听到旁人这么编排,主子只会冷笑,哪会像现在这样笑得这么勾人。
宾客起哄的厉害,文竹越听越恼火。
“我家小姐已经有婚约了,都给我把狗嘴闭上!”
容珺唇边的笑容逐渐淡去。
对,她已经有了婚约,若是那婚约不取消,他就只能当这劳什子的兄长。
猩红的舌头轻舔唇角,那里还残留了一丝妖血的味道。
“容公子,还是要尽快把这刀伤处理一下。”
在场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唯独陆窈像没听到一样,确认了花娘无碍,目光又落在容珺染了血的胸前。
“帮我把他抬上楼,找个安静的地方。”
小五立刻将容珺架在自己的肩上。
“当心。”
陆窈怕他粗手粗脚的害容珺伤口崩裂,多提醒了一句。
笑意又悄然浮现在容珺的唇边。
小五默默地低头走路。
“瞧瞧,孤男寡女的要独处一室疗伤了。”
“下一步是不是就可以摆酒了啊?”
宾客起哄的厉害,文竹脸色不好看。
“小姐,如果这边的事情传到了东启京城……”
就算认了义兄妹,众目睽睽地被人这么编排,只怕小姐还没陪葬,就要浸猪笼了。
同样等着陆窈选择的人还有容珺,重伤的美男斜靠在客房床榻上,目光幽幽地注视着房门。
不过一会儿,客房的门开了,陆窈走了进来。
容珺明明受了重伤,眉目之间却含着笑,勉强撑起身子,一边衣襟松松垮垮地滑落肩头,墨发垂落,衬得温润的肩头如玉一般。
“我认了个好妹妹,一身的本事。”
小五偷眼瞧着自家主子这副予取予求的姿态,纠结一会儿自己要不要出去。
陆窈闪开身。
一个白胡子老者提着药箱进了门。
容珺的笑容就这么僵在唇角。
小五抬起头,不用纠结了。
“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会看点风水画几张符,哪里会医术,”陆窈把老者引到床前,上前撕下那张止血符,“您请。”
房门阖上,断绝了容珺幽幽的目光。
陆窈下楼的时候,楼下的宾客们还在有一嘴没一嘴的编排,尤其以一个青衫男人最甚,生得壮硕,嘴巴却很碎。
“要我说,一会儿就该叫水了哈哈哈。”
“那公子还插着把刀呢,这要是还行,未免太厉害了。”
“你懂什么,一上一下……啊!谁啊!”
青衫男子说得带劲,越说越没谱,脸上兴奋的神情还在,当头一盆潲水把他浇成了落汤鸡,酸臭味登时洋溢开来,围着他的其他人立马四下散开,生怕被溅到。
“哐啷。”
文竹把手中的潲水桶一扔,叉腰冷笑。
“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清楚,是你姑奶奶我啊!”
“一个大男人编排人小姑娘,地狱的拔舌鬼舌头都没你长,要不要你姑奶奶我再帮你拔一拔?”
马仁被泼了一身酸臭的潲水,气的鼻孔张大,“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你完了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姓马,我姑奶奶的三堂姐的亲孙女是圣上的梅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