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珺坐在马车中,手心被那玉佩硌得生疼、
她说的,也正是他所图之事。
她与他目标一致,也嫁与了他,是他的身边人,为何却心心念念都是那个男人呢?
容珺磨了磨牙。
难得的起了想要把时间倒回去的心思,他一定直接就闯进花满楼中的那个房间,看看和她能够打情骂俏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哟!”
一个尖利的嗓音带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远远地射来,像针似的,扎得人耳朵难受。
陆窈撩起车帘,瞧见邓公公弯着一把老腰,陪在一个白发无须的宦官身边。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邓公公这会儿满脸谄媚,而那个白发宦官那发面白馒头似的脸上,一丝表情也瞧不见。
想来,就是邓公公口中说的掌印太监,邓达了。
“杂家听说废太子殿下不愿下车,亲自来请了。”
邓达一甩拂尘,开口说道。
陆窈盯着他瞧。
这人不对劲。
明明头发全白,脸却是一丝皱纹也瞧不见,说起话来,那张脸皮更是纹丝不动,只有嘴巴僵硬地开合,眉间隐隐还缠绕着一股子黑色的煞气。
陆窈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胸前的平安扣。
若有所思。
在她身边,容珺一直在暗暗瞧着她,同样也看到了她胸前的那枚平安扣。
小五说过,小十第一次刺杀是因为平安扣才放过她。
容珺的手指轻轻敲着案几。
美眸阴沉。
可她脖子上的平安扣白润镶金,根本不是他的信物。
是那个男人给她的定情之物了。
可小十不会认错东西。
想来是她得了这个,便把他给的那个给扔了。
容珺的脸上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薄唇却浮起凉薄的笑意,别过头去,不再看陆窈。
“邓掌印,有礼了。”
陆窈当先下了车,给邓达屈了屈膝。
“哟,不敢当王妃的大礼,”邓达一闪身直接避了,“毕竟王妃和废太子是连陛下都敢拖着不去觐见的,杂家就是个奴才,可当不得!”
这是要做实了容珺和她不敬之罪了。
陆窈也不是个傻子,学着他的语气,原封不动地把话又回了过去。
“哟,不敢当掌印的赏识,我们夫妻二人是不敢迟到一时半刻,可偏偏是小邓公公不让我们准时去的呀!”
陆窈一脸无辜地把皮球又踢回去。
“你血口喷人,杂家几时不让你们去?”邓公公说着,慌不迭地向邓掌印解释,“干爹,这个女人脸坏了就算了,心也坏,平白地冤枉儿子!”
邓达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他一个在宫中浸淫这么多年的老人,还能不懂这两人之间的官司么?
无外乎就是在容珺的腿脚上做文章。
不过,他的干儿子打他们的脸,便是他打他们的脸,他们就得受着!
邓达的心思,面上不显露半分,“既然杂家来了,废太子可能下马车了?”
陆窈瞧他身后,“掌印,没有带人来,我夫君腿脚不便,去迟了圣上要怪罪。”
“杂家亲自背废太子上这阶梯。”
邓达说着,便上前撩起了马车帘子,“请,废太子,老奴背您。”
马车里,容珺一时没有动作。
他的脸沉在阴影中,陆窈瞧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却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
邓达倒是也耐心,让邓公公打着帘子,他自己背过身,弯着腰,等着。
陆窈咬唇,邓达毕竟岁数大了,由他来背,会落人口实。
若是不要他背,之前他们不下马车当真成了拖延觐见圣上了。
一个两难的局面摆在面前。
车里伸出一只手抓住车框,借着力,容珺把自己移了出来。
他垂着眼睑,没有看陆窈,眼看着就要伏在邓达的背上,陆窈拉住了他。
容珺瞧她。
陆窈上前,把邓达挤开,弯下腰,拉着容珺的手圈着她的肩,反手把人托起。
“放我下来。”
容珺愣了片刻,随即说道。
他虽然因为常年不良于行消瘦了许多,可是底子还在,她一个娇小的女子如何能背着他一个大男人上这阶梯!
“哟,刚刚不是坚持不下来么?”邓公公扬眉吐气,“看来,二位还是给干爹面子的。”
说完,他十分讨好伸出自己手臂,让邓达扶着。
跟在身后,缓缓走上这汉白玉阶梯。
他们走得慢,有意落在后面,欣赏陆窈背着容珺,艰难的背影。
“还得是干爹有办法收拾这废太子。”邓公公捧起邓达的臭脚。
“以后这点小事不用叫杂家,”邓达并不受用,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再这么没用,别说是杂家的儿子!”
“是,干爹教训的是!”
邓公公慌忙低头认错。
邓达眯起眼睛瞧着前方容珺的背影,哼了一声,“往常这位都挺老实的,今日是怎么回事?”
邓公公立刻告状,“昨日娶了女人,做了回男人了呗。”
邓达扯动嘴角,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角,意味深长,“他哪里还是男人?”
“这身段,这脸蛋子,啧啧。”
“待会太子爷玩儿够了,送杂家房中。”
邓公公立刻应承,转头看向走了一半阶梯的两人,嘿嘿笑了两声。
容珺伏在陆窈背上,腿被她托着,胸前是瘦弱的背脊,硌得他生疼,又顺着肋骨疼意渗透到了心里。
明明心不在他身上,何必这般为他着想?
一个问题执着地在他口中来回晃荡,随时要冲破,又一次次被他忍了回来。
“你之前的那枚平安扣呢?”
及至面前还剩最后十个台阶,容珺轻声问道。
他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他其实一点不想听到一那个不想听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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