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的湖面上,出现了第一艘画舫,丝竹声中,画舫之上,轻纱飞舞,几位薄纱蒙面的姑娘翩翩起舞。
岸边的游人欢欣嬉笑,一个个青衫小童捧着托盘上前,托盘上放着一块精致的小牌子,上面刻有姑娘的花名。
一个托盘一块牌子便代表一个姑娘,有喜欢的便打赏,数额不限,若是有公子心生旖念瞧中了哪位姑娘便会直接给首饰讨姑娘欢心,表示有意共度七夕春宵,回头姑娘自会挑拣喜欢的,邀请成为入幕之宾。
整晚节目结束,收到打赏金额最多的姑娘,便是今年花满楼的花魁。
一个节目结束,青衣小童们手上的托盘中多了不少碎银两,还有一些零散的首饰。
“一般第一个节目都不是最精彩的。”
“且等着,我还是喜欢抚琴,这隔着老远,跳舞的舞姬都瞧不清。”
“说道抚琴还得是前两年的七夕,云娘一首《送别离》弹湿了多少小娘子的眼睛。”
……
湖上的节目还在继续,岸边的游人兴致盎然地谈论,青衫小童一个个的托盘捧着,收获了许多打赏,嘴甜的答谢。
“公子,这湖上的歌舞琴艺是都瞧不中么?”
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容珺悠然抬眼,黑眸似古井,没有一丝涟漪,瞧向身边不知悄然出现的男子。
陆星辰知道容珺并未见过自己,大胆上前攀谈,洒脱地在青衫小童的托盘上随手扔了一块碎银,换来一声道谢。
至于那托盘上的牌子是哪位姑娘,他压根没关注。
面对这个一身白衣,残废了两条腿的东启前太子,现任摄政王,他状似轻松,实则心中紧绷着一根弦。
“你是何人?”小五同样绷紧了神经,全力防备。
这岸边人多眼杂,这个突然上前攀谈的男子明显是个练家子,他不能小觑。
“来者就是客。”
容珺抬手,温和地制止了小五拔剑的动作。
修长的手指莹白如玉,若不是陆星辰早知道他的底细,单瞧这只手,怕是会误认为面前这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容某家中已有爱妻,在此等待妻子而已。”
容珺一点没有介意陆星辰贸然的攀谈,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意,耐心同他这个陌生人解释。
“哦?这里人多,公子不怕夫人走散了?”
见话里语里都想往王妃的身上拐,容珺俊眉轻挑一笑,勾唇,不再作声,算是结束了话题。
“公子,我家主子不喜生人攀谈,请便。”
小五十分尽职尽责地挡在了陆星辰身前。
陆星辰面上笑嘻嘻地往另一个青衫小童的托盘里扔了一块碎银子,心里却是把容珺骂了一通。
父亲在那一战之后就数次提点他,说他的心眼要是有容珺一半多,也能放心让他领兵。
当时他还不服气,今日一见,这哪里是个人,明明就是个筛子,浑身的心眼子。
他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把目光移向湖面。
湖面的中心,几艘已经完成了表演的画舫让开了位置,此刻,一艘画舫上的姑娘刚刚结束,抱着琵琶姗姗退场。
一阵悠扬的琴声无缝衔接,画舫中心,轻纱朦胧了游人的眼,隐约可见一个身姿娇媚的姑娘坐在古琴前。
岸边的嬉笑声渐渐小了下去,不少公子沉浸在这琴声中,姑娘们有的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有的一样听得出神。
容珺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轻点了几下。
这个琴声他熟悉。
技巧有余,却没有灵魂。
云娘是他仿着阳明郡主培养出来的杀手,可惜,只学了个形,神却学不到,假的终究是假的,可惜阳明郡主的琴音是不可能再在这世间响起了。
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淡淡杀意。
一曲《意归来》,倒是和她离开那年弹的《送别离》合上了。
“这琴技高超啊!”
“怕只有那年云娘的《送别离》可以媲美了,当是今晚的最佳!”
“你们说会不会是云娘回来了?”
有好奇的公子看向青衫小童的托盘,这次,却是没有牌子。
没有指引花名的牌子不妨碍公子们激动,当年云娘一曲琴在他们心中留下了至深的印象,当年在托盘中放了首饰的公子可不少,听到现在抚琴的人是云娘,一个个都雀跃不已。
当年云娘一人都没挑中,不知道今年这位是不是云娘?
如果是的话,他们都有可能成为入幕之宾啊!
“谢谢。”
“谢谢公子打赏。”
“小奴代姑娘谢公子。”
……
青衫小童捧着托盘转悠了一圈,不多一会儿,那托盘上盛着的银两和首饰头面堆成了一座小山包。
陆星辰瞥了眼依旧不动如山的容珺,又扔出一块碎银。
这琴音,只有他家妹妹的皮毛而已。
一曲弹毕。
陆探云起身,冲着四面岸边盈盈下拜,她依旧戴着帷帽,听着岸边明显更加热闹几分的喧闹声,得意地笑了。
她,真不愧是她。
就算不露面,就算许久未露面,就算只能和其他人挤一艘画舫又如何?
只要她的琴声一起,那些达官显贵们定然为她争破头。
今朝七夕鹊桥节,魁首非她莫属!
岸上的游人四下议论,兴致勃勃。
“没了吧?”
“还有节目没?”
“照这琴音水平,当时压轴了。当年云娘就是压轴,也是差不多的琴音。”
“得嘞,那我把今夜带的东西都压上,就赌她是云娘!”
“我也来!”
“你们都别抢,今夜本少爷才是魁首的入幕之宾!”
岸上,男人们抢成了一片,慷慨解囊,青衫小童乐得合不拢嘴,手上的托盘满了一个又换了一个。
姑娘们掩了帕子,目露不屑,喊了自家的丫鬟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