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珺伸出手,那是他的希望。
认真地看着她,把姿态放到了最低,他知道她去道观是要做什么,若是让她去了,无外乎就是国师费点事,了不起把她杀了。
可是,他舍不得。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一个人能够走进他的心里,让他想要把未来承诺出去。
“晚晚?”
他急切地想要确认,她到底会不会为了他而留下来。
陆窈皱眉。
榻上的容珺不对劲,她的直觉告诉她,若是此刻把他一个人丢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进入一个再也爬不出来的深渊。
“晚晚,留下来,我就求你这一次好不好?”
容珺语气低落,黑眸中流露出伤痛,自己低到尘埃中的祈求,还不如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吗?
心中有一个藏在黑暗深处的声音一直在叫嚣。
她现在会离开,以后一样会丢下你!
陆窈咬唇,转身拢好了衣襟,拉开了舱门,对着外面等候的文竹吩咐:
“靠岸,去黄小春那。”
今晚陆窈也带了黄小春出来,因为她的琴艺许久没练有些生疏,在湖中弹奏曲子得借助黄小春的幻术。
此刻,黄小春就在岸边等候着。
想来它也感受到了阵法的异动,但愿她能赶去的及时。
鬼修的仇还压在她的身上,不能再加一个黄小春。
“王妃,发生什么了?”
文竹站起身,直觉一定有事情发生,严肃了神色。
一旁的小五默默地别开眼睛。
此刻的王妃虽说已经整好的衣襟,但是眼尾泛着春情,那双水眸盈盈勾人,一瞧便是刚刚被男人疼爱过的模样。
这个样子的王妃,不是他应该看到的。
“一会儿再同你说。”
陆窈语气急切。
文竹点头,去到船边撑起竹篙。
小五在她身后,目光轻闪。
今夜在玄阳观,有主子重要的安排,看来王妃是想要丢下主子过去了。
陆窈遥遥望了一眼玄阳观的方向,眉心紧锁。
舱内,床榻上,被褥凌乱。
白袍公子任由衣襟敞着,瞳仁漆黑,木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双腿上。
这双腿,又一次绊住了他,眼睁睁看着她转身离去,而他只能躺在榻上。
他可以让小五阻止,却并不想这么做。
想到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容珺垂眸,长指轻捻,上面还有她身上细腻的触感。
他在黑暗中蛰伏了这么久,终于要亲手把这唯一一束光给熄灭了。
陆窈再回到舱内,第一眼便是容珺依旧保持着她刚刚离开的模样,连动作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
“容珺。”
她来到榻前,轻声唤他。
容珺恍神,抬眼,眸中映出陆窈的模样,痴痴地抬手抚上了那张让他只想私藏的脸,唇边又一次浮现了那抹温柔至极的笑意,仿佛刚刚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并不存在,他没有一再地挽留她,而她并没有要离他而去。
“晚晚可是想通了,今夜要陪着我了?”
容珺知道自己带着这样笑意的时候最是勾人,所以在她面前,他就是那个翩然温润的白衣公子,不是东启的摄政王,也不是花满楼的楼主。
他愿意把自己装成她最喜欢的样子,她可愿为他而留下?
长指伸出,勾着她的一缕长发,缱绻缠绕,似乎这样,她便不能离开。
陆窈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捧起他那张俊美的脸,抿了抿唇。
有些话,这时候说或许残忍至极,但是阵法即将被破开,后果她不想承受,只能委屈他。
“我有些话要说。”
容珺唇边的笑容有刹那快要维持不住,黑眸泛起水光。眼尾的红晕已然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脸色。
“晚晚说便是。”
墨瞳印着她的模样,像是要把她最后的样貌刻在心底。
他是何等聪慧的人,稍稍一联想今夜她悉心的安排,便能猜到她想要说什么。
可是他还是想要亲耳听到。
听到她把他所有美好的期待都扯得粉碎。
“我想要把你体内的金蚕蛊取出来。”陆窈原本打算待他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再取,取出金蚕蛊的过程,他会痛苦万分。
今夜,她的所有安排,是给他的补偿。
可是道观那里出事,他们起了争执,这个夜晚,他并不愉快,然而她还是要把金蚕蛊取出来。
没有小金子的加持,对上那柄招魂幡,她没有胜算。
容珺唇边的笑容加深,绝美的脸上满是笑意,唯独那双墨瞳,冰封了一般阴寒。
“好。”
“都依晚晚。”
说完,他主动抬手,把他的王妃按向自己,薄唇贴了上去,眼眸阖上,遮掩了里面的一切,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落。
陆窈无声叹息,轻轻抚慰了他的薄唇。
待她解决了玄阳观的事情,把那个黑袍人处理清楚,为鬼修抱了仇,一定回来向他赔罪。
手指翻飞,手诀完成,一道金色的符咒出现在陆窈的掌心。
抬手抚上他白皙的胸膛。
“嗯。”
容珺痛苦地皱眉,直觉让他想要退后,可他偏偏把她抱得更紧。
身体上的痛,是他此刻很需要的,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挽留她。
陆窈咬破舌尖,鲜血满溢,顺着筋脉逐渐渗透到心脉中。
有东西在心口苏醒,狂躁地想要挣脱他这个宿主破体而出,胸口像被撕裂了一样,容珺那抹笑容越发灿烂。
陆窈皱眉,她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渡入,用来压制急切想要出来的小金子。
根据蛊婆的书册,她与容珺结合之后,互相沾染了彼此的气息,他也算是小金子的半个主人,这样小金子便不会靠着蛮力直接啃噬他的心血后破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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