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珺的小心思,陆窈没有留意,她的心思都停在庆元给她出到了主意上。
“若是在使臣觐见到了当天,王爷因为某些原因昏迷了,其他人可没胆量阻拦王妃。”
“待王妃把大事都了了,回来王爷就是再生气,也不过就是王妃撒撒娇就能过去的事。”
庆元不愧是玄阳观的观主,一肚子的馊主意。
“王妃在想什么?”床榻上,容珺的脸色依旧不好,拉着她的手,鸦黑的睫羽掩住眼底的疑问。
他的王妃是一个有什么事藏不住的人。
“没什么,我把药碗拿出去。”陆窈笑了笑,把自己手中他的手中抽出,转身拿上药碗,出了屋子。
屋门关上,阻隔了光线,白衣公子脸笼罩在昏暗中,瞧不清表情。
她是生气了?
还是他刚刚要杀小十的杀气没有收拢及时,被她感知到了?
陆窈幽幽抬起那双阴沉的美眸,平日里,波光潋滟的眼睛,此刻晦暗一片,恐惧蛇行在后背,到达心脏,盘踞缠绕,一点点收紧,紧到他有些喘不过气。
不会的,她一定没有看到他刚刚的模样,他在她的面前,一向收拢得很好,他是温润如玉的夫君,不是那个让人心惊胆寒的容珺。
可是刚刚她为什么又要说不给他陪葬呢?
她还是看到了他刚刚那个让人作呕的样子了吗?
她会想要离开他的!
一股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自腿部上涌,容珺看到自己撑着床沿的手在剧烈颤抖,薄唇诡异地勾起一个弧度。
金蚕蛊被她取走了,他腿上的蛊毒开始躁动了。
对呀,现在的他,对于王妃而言,就是个一点用处都没有的累赘啊!
容珺轻笑出声,一缕光线透着窗棱,在昏暗的室内照亮了起伏的尘糜,也照亮了俊美脸上扭曲的笑容。
“砰——”
陆窈刚刚把碗递给小五让他去送药碗,自己在门口出声想法子去参加后两日的西景使臣觐见,还没摸着思路就听到里屋传来的巨响。
在这声响声中,她听到了容珺隐忍的呻吟。
“怎么了?”
陆窈不敢耽搁,匆忙推开门一看,床榻上的容珺已然跌在地上,形容浪费,听到她进来,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带着羞惭和懊恼,奋力地想要把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被褥拿开,双手扶着床榻便要想法子站起来。
“别乱来!”眼看他一个力道没用好,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陆窈惊呼,赶忙上去扶他。
手刚刚伸出,就被他拂开。
陆窈愕然,凑近了,才发现,这人的眼眶居然红了,十分委屈的模样。
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
陆窈搜肠刮肚想了半晌,觉得就算要对不起他那也是过两日的事情,还没发生他不会读心吧?
“容珺?”
她小声地问。
容珺别过头,不看她,也不让她看自己。
陆窈吃不准了,“夫君?”
容珺幽幽转过眼,那双美眸中含着一汪水,带着无声的谴责和控诉,哑着声音开口,“晚晚若是想要另寻他人,我可以的,只要晚晚过得好,便是再也想不起我这个废人也无妨。”
“咳咳咳……”
话说完,病恹恹的美男子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吓得陆窈慌忙帮他拍背顺气,拉过他的手腕想要探个脉,手刚刚触碰到他,就被他抽走了。
“与晚晚有了肌肤之亲,是我不好。”
“明明是个废人却自私地耽误了晚晚另觅良人。”
“晚晚且离开吧……”
陆窈也来了火气,一把捧过他那张俊脸,毫不客气地强迫他直视着自己,“你说说,我还能嫁谁?”
“晚晚爱嫁谁便嫁谁。”
陆窈气得发抖,恨恨一甩衣袖,出了屋子,留下容珺一个人瘫坐在原地,黑眸幽幽抬起,看着屋门。
腿上,阵阵剧痛,他想要笑,往日里,越是疼,他就越是笑得厉害,可是现在,看到她真的一言不发地离开,他由衷的慌了,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像是挣扎地想要勾起一个弧度,最终,还是趋于下垂。
晚晚连哄哄他都不愿意了吗?
她只是负气了,一会儿该进来来吧?
日头西斜,阳光逐渐从屋中退出,留下大片阴影,容珺的瞳仁,黑得越发深不见底。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冰冷的地上坐了多久,无数次抬眼看向门口,等着那道纤弱的身影进来,笑吟吟地哄着他。
可是,他失望了,她并没有来。
若是往常,晚晚定然舍不得他这样跌在地上。
是他亲手把人赶走了。
她怕是已经气得下山去了吧,是会回府还是去找西景使团,说她要回西景?
容珺抬手捂住胸口,不可以!
他只要想想晚晚要离开,就觉得有一把尖刀把自己的心脏生生地切下来一部分。
“来人。”
容珺挣扎地想要站起身,嗓音嘶哑地喊人。
不能让她走,是他把人惹生气了,她打他骂他都好,就是不能走!
“吱呀!”
道观古朴的门发出一声岁月的嘶鸣,窗外西斜的残阳照亮了一个拉长的身影。
“把王妃追回来!”容珺没有抬头,他努力地借着手部的力气支撑起身体,突然,手腕酸疼入骨,他撑不住就要又一次跌坐在地上。
容珺闭上眼,等着自己重重摔在地上,薄唇勾起。
也好,他若是摔断了几根骨头,就更有借口让她回来,她看到他这样,也要心疼。
他想要自己的王妃为他心疼。
“王爷是要去哪儿追我?”
蓦然,一只白皙的小手从旁伸出,一把搀扶住容珺下跌的身体,清晰的女声带着打趣。
“你还回来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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