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驾到!”
随着宦官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回荡,刚刚还在纷纷扬扬吵闹的大臣们立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鹅一样,闭了嘴,各个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纱帘后的太后偷眼打量容珺,她想要知道王妃现在情况,可是她失望了,从这位心机颇深的男人脸上,她看了半天,什么信息也没看出来。不过至少容珺来了,梅太后放松了一直僵着的背脊,把身子舒展地靠在身后的靠垫上。
西景使臣团没了发作的对象,把不善的目光对准了上首那道身着白袍的男子。
陆星辰鹰眸紧锁容珺,想要在开口发难前从容珺的表情里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容貌俊美的男人身材颀长,款步走上前方的高台,舒展广袖,坐在那张一直空置的花梨木圈椅上,脸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温文尔雅,端看就是一个翩翩君子。
陆星辰暗暗咬牙。
以前他尚未去边关领兵,还是个毛手毛脚小子的时候,父亲就没少拿当时还是东启太子的容珺来敲打他。
容貌昳丽就算了,偏偏还有经世之才,十几岁城府极深。
要不是当初父亲在两国的战场上想出那么个损招困死东启先帝,逼得容珺突围救人落下残疾,只怕现在的东启,早已经是让西景望而项背的存在。
看着上首的男子,陆星辰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摄政王。”
容珺浅笑,目光流转,“陆将军,听下人传话,说你们西景对于王妃有疑议?”
“正是。”陆星辰拱手,正视容珺,不退分毫,今日或许是最后的机会,过了今日,他便再难解开心中的疑惑,“不仅是王妃,连同臣的妹妹,阳明郡主,还有假冒臣妹妹的那个东启细作,一并想向摄政王要个说法!”
哗——
朝臣一片哗然,震惊的目光一道道地落在陆星辰身上。
“西景使臣,这盆脏水可不能乱泼!”
“我们东启之前政局不稳,摄政王尚在潜邸,如何能安排细作去你们西景假冒郡主?”
“方才说王妃是假冒的,现在又说你们的郡主是假冒的,若我们王爷有这般大的本事,还至于潜邸这么长时间吗?”
文臣的质问还稍稍客气些,武将的质疑就显得十分直白。
“如果这一切都是王爷安排的,本将军可以把脑袋剁下来给你西景使臣当蹴鞠踢!”
“你们要是胆敢冤枉我们王爷,一样的,本将军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踢!”
说着,那个五大三粗的武将反手就要摸身侧的佩刀,摸了个空,这才讪讪地想起来这是上朝,所有的武器都要卸在宫外。
底下朝臣的反应容珺都默不作声地看在眼中,目光闪过一抹满意,随后抬袖掩唇,一连串剧烈的咳嗽随之而来。
咳到上气不接下气,一张俊脸泛起病态的红晕。
“陆将军……咳咳”
容珺深吸一口气,虚弱地开口。
“王妃嫁来之前,本王的身体不好,多数时间都在府中养病。”
“咳咳咳……
“将军说的事情,本王并不清楚,不能回答将军,是本王的错……咳咳咳……”
下方的朝臣见他咳得马上要背过气去,纷纷站出来打断他。
“王爷,保重啊!”
“王爷,这些西景人惯会使诈,无需搭理他们!”
“西景小儿,我们王爷的情况你们也瞧见了,这还是身体好了许多的情况,若是王妃嫁来之前,王爷是病得连府门都出不得,如何派什么细作,弄什么假冒?”
“若是再逼我们王爷,本将军就是拼得这官不当了,也要拿刀上殿同你们分说分说!”
朝堂上,见到自己王爷被西景使臣逼到这般份上的朝臣们群情激奋,文臣喷唾沫,武将挽衣袖。
“各位达大人,咳咳咳……”容珺起身安抚局面,“稍安。”
见容珺拖着虚弱的病体发话了,底下的朝臣们这才陆陆续续闭上了嘴,刀子似的目光剐在西景使团诸人身上。
“陆将军,今日原本该是本王亲自来送各位的,本王身体不好,有所耽搁,还望见谅。”
说完,容珺挽袖,作礼。
“王爷大义!”朝臣们立刻拱手作揖。
有几个特别激动的,甚至眼圈都红了。
他们的摄政王,之前受过这么大的苦楚,依旧心怀善念,拖着病体也要坚持来送西景使臣。
为了东启,为了家国,为了百姓安居乐业,王爷究竟背负了多少!
经过这一遭,有几个之前还对容珺心存疑虑的大臣都心甘情愿地低头,王爷被西景人这般逼迫都能为了天下苍生忍让,是他们心中的好王爷!
陆星辰额前冒出一根青筋,他算是看得清楚,容珺一来,装病,咳嗽几声就把刚刚关于假王妃的话题彻底抹了过去。
而他们西景的诸人,成了因为摄政王不来相送就刻意找茬的刺头!
“陆将军,这……”陈大人见势不对上前扯了扯陆星辰的衣袖,“要不算了吧?王妃都嫁来许久了,我们也不好求证啊!不行就先回去,去王妃娘家,方大人那里探个究竟再做打算?”
咔哒——
陆星辰的指骨发出一身脆响,那是用力过度而产生的。
他紧紧捏着拳头,看着上首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一口牙差点咬碎。
陈大人说得没错,容珺一出现,东启的朝臣们立刻就拧成了一股绳,此刻在发难,于情,他成了那个逼迫病弱王爷的恶人,于理,空口无凭没有证据。
“今日之事,是陆某唐突了。”
陆星辰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拱手退让。
“无妨,”容珺笑道,“使臣们今日出城,太后身子不便,咳咳,本王便是拖着身子也要相送出城的……”
“不必。”陆星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容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