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太后的寝殿,容珺淡然地站立在床榻前,倒是一点没有避讳,黑眸幽幽地盯着御医替梅太后把脉。
“太后娘娘的产期应就在这两日。”御医问完脉案,收回手,恭敬地回身向容珺回禀。
“知道了。”待御医告退,容珺看向正一脸殷切讨好瞧着自己的梅太后,“太后娘娘安心产子便好,本王答应过你的事情,必定能做到。”
容珺勾起凉薄的唇,把顺服的太后扔在了身后,白袍翩翩,径自出了寝殿。
老御医还在外面等候。
“王爷,让微臣稍后是?”老御医低着头,山羊胡子颤颤巍巍,一双藏在衣袖的手也在止不住地发抖。
自从上次摄政王在老院正面前大开杀戒,恶名就此在御医院中播下了,但凡是摄政王召见,御医们都觉得是把自己的脑袋悬在裤腰带上。
“随本王来。”容珺丢下一句吩咐,带着心中打鼓的老御医去了御书房,挥退了侍候的奴婢,抬起手,解开衣襟。
“这处印记可有法子消去?”容珺垂眸看向自己胸前那处被陆窈的符箓打下的焦黑印记。
这处印记隐秘,王妃指不定有安排什么人打听,他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寻医问药。
万一传到晚晚的耳朵里,他百口莫辩,只好在宫中招御医来问。
宫里的老御医们,见多识广,重点是嘴巴闭得牢靠,为了自己的小命,个个都深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是……”老御医抬起头看向容珺胸前那块印记,浑浊的老眼闪过一抹狐疑,随后又恭恭敬敬地低头,“恕微臣无能,这印记该是咒术或者道术一类术法留下的,非是剜去一块皮肉,不然微臣也无法祛除。”
为何摄政王的胸口会出现这么一块印记,也没听说最近宫城内闹妖道啊?
老御医心里犯着嘀咕,不过在容珺的面前,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罢了,便当本王没有问过。”
容珺拢了衣襟,目光凉薄似水地滑过老御医。
“微臣遵命。”老御医赶忙应承,容珺没有问过,他便也没有见过这处印记。
许久,御书房内,寂静如许。
滴答——
御医额前的一滴冷汗落在青砖上,随即渗透下去,留下一块细小的圆形浅印。
“去吧。”
容珺开了尊口,落在老御医的耳朵中犹如天籁。
老御医如蒙大赦,赶忙转身离去。
今日这别上裤腰带的脑袋终于算是安了回去,出了御书房的时候,老御医没忍住用衣袖擦了擦汗津津的前额。
“王爷,”老御医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小十就在御书房中显了身形。
“何事?”容珺靠坐在圈椅上,慢条斯理地系着腰间的系带,目光落在那处焦黑的印记,把系带又系得紧了几分。
“王妃回府了,您留的那封信也给了王妃。”小十把陆窈今日的行踪和动作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哦?”容珺挑眉,看向小十。
他很好奇晚晚看到那封信是什么反应。
是又着急要出门去,杀到花满楼找那个神秘的楼主要人,还是……
“王妃看了信后第一句话就问王爷您是否在府内。”
小十的话让容珺心情甚是愉悦,她第一时间就想到向他求助啊。
“回府吧,孤不能让王妃久等。”
“王爷,那您身上的印记……”小十觉得王爷如果回府,同王妃过于亲近,这处印记讲不定哪天就被王妃瞧见了。
“嗯,是该想个法子去掉。”
容珺已然起身出了御书房。
去掉?
小十挠挠头,方才御医不是说了除了剜掉一层皮肉,没法去掉么?
回了府中,管家立刻迎了上来。
“王爷,王妃在书房等您那。”
容珺勾唇浅笑,快步向书房而去,白日里的书房,日光荼蘼,一踏进去就看到她脸上盖了一本书,斜斜躺在榻上睡了。
“晚晚?”
容珺凑近她轻声呼唤。
陆窈俨然已经熟睡,没有半点回应。
“王爷,可是需要更衣?”
外面传来管家的询问,容珺推开窗,招招手,不一会儿,管家捧着一个托盘进来。
花梨木托盘上整齐地叠放着干净的白衣。
这是容珺的习惯,但凡从外面回来,都要更衣。
管家偷眼看了眼在榻上睡得深沉的陆窈,“王爷,这……要不换处地方更衣?”
若是王爷一会脱了上衣,王妃突然醒来,看到王爷胸前那处印记可不得了。
“无妨。”容珺倒是很淡然地解开了衣襟,“王妃怀着身孕,嗜睡了些。”
他了解她,一旦睡过去,半途中除非闹出什么巨大的响动,不然睡不醒的。
被他闹醒的时候,起床气还挺大。
管家应了,躬身出了书房,带上了门。
容珺除了上衣,刚刚拿起托盘上的那件白袍,浑身一僵,反手就把那白袍朝身后扔去。
“哎呀!”
正蹑手蹑脚过来想要吓他的陆窈被兜头扔了个正着,眼前尽是白色,好不容易挣脱了脑袋上的白袍,面前的容珺已经穿好了衣裳,那双黑眸正幽幽地盯着她瞧。
“怎么了?只许你当采花大盗,不许我装睡?”
她振振有词,随后,看着容珺捂着胸口的手,啧了一声。
“夫君,你捂着胸口做什么?”
说着,陆窈上前,步步紧逼,眼中尽是狐疑的打量。
容珺捂着胸口衣襟的手僵了一瞬,随后放下,在陆窈凑上前的时候,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
顺手捏了一把。
“为何腰还是这么细?”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转移了话题。
“这才几个月,没有显怀呢。”陆窈解释,随后,再次狐疑地把脸贴近他,目光往衣襟里瞥,“可是藏了什么我不能看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