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厉卿川目光深邃,平静的脸上肤色还略显苍白,手腕上缠着的纱布,透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檀木佛珠捏在手里,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佛珠的映衬下,有一种宁静的优美。
可是
他的目光却过于骇人,跟佛性没有半点关系,甚至还有一种凌虐,残暴,杀戮。
仿佛一眼就能直达你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
如今的厉卿川,其实远远比四年前更吓人。
四年前,裴修年多少还能看穿一些他心中的想法。
可现在
完全看不透。
裴修年额头上慢慢处了一层薄汗,他心脏砰砰砰,跳的仿佛狂轰乱炸一样。
耳膜疼的厉害。
因为太过紧张,眼前的人看着都出现了重影。
“我意外发现,其实其实”
裴修年舔了一下唇角。
话就在嘴边,宋锦书的名字,也在嘴边,可是他想起宋锦书那双充满了不甘愤怒,还有对女儿怜爱不舍的眼神,他就觉得
如果真的把宋锦书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厉卿川。
对她们母女来说,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厉卿川一旦知道了,就算她带着女儿跑出国,也依然没用的。
有是有一个男人太过强势的爱,或许也不太好。
赵清歌其实比裴修年还要紧张,她师兄,真的要说出那个女人的事了。
不行,不能让他说
不能让厉卿川发现那个女人。
不然,她怎么办?
眼看裴修年再次张口,赵清歌走过去,“师兄,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说着伸手给他把个脉!
然后皱眉:“师兄,你这脉象。不对劲啊?”
他打断了裴修年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
他都已经狠下心,不管三七二十一,索性说出来算了。
毕竟,他是厉卿川的朋友,实在是见不得他这样一直在痛苦里挣扎。
如果
宋锦书和厉卿川之间,注定要有一个人承受痛苦的话。
他想还是选择前者吧。
可赵清歌这故意的打断,让他狠下的心,又迟疑了。
如果说出来,那就是毁了宋锦书好端端的一个家庭,也许会让她女儿再也见不到母亲,她的丈夫再也见不到妻子。
他毁了别人家庭,给别人带来了沉重的灾难。
算了,再再想想吧。
这件事牵连的人,不再是宋锦书一个。
裴修年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推了一下赵清歌:“我没事清歌,你先去一边”
赵清歌牙都快咬碎了。
她以为,裴修年还是要说。
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哦好吧!”
她咬咬唇,脸上还是一副关心的神色,“等回去了,我再给你好好看看,我觉得师兄你脉象有点问题。”
“我没什么问题,回去再说吧。”
赵清歌点点头,突然抬起手伸向裴修年的衣领,“师兄,这有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