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转瞬即至。
按照苏北风俗,家家都要炸丸子、蒸馒头、做豆腐、剁饺子馅儿,此外还要贴春联、打扫卫生,事情多着呢!
徐朝从小就帮着父亲干这些,早已轻车熟路。不过,今年他的活就多了,干完自己家,还要帮着任琼家干。
春晚的节目乏善可陈,大年初一的拜年也挺麻烦。
当天晚上,徐朝接到了白云峰的电话,邀请他和任琼第二天去做客。
初二上午,徐朝和任琼拎着几个儿童玩具就出门了。
因为雪后的地面太滑,徐朝没有开车,二人步行来到了“枫景小区”。
“阿姐、姐夫,过年好!”一进门,任朝和任琼同时说道。
“过年好、过年好!”白云峰拉着徐朝,宁薇拉着任琼,各占了一个沙发。
两个孩子跑过来,大的坐在任琼的身边,小的抱着任琼的大腿,都管任琼叫“舅妈”。
每次被孩子这么叫一声,任琼都害羞一次。
四人寒暄过后,徐朝问白云峰:“姐夫,阎长水的案子能结了吗?”
白云峰说道:“农具厂属于商业局的,阎长水也是商业局的干部,我没有直接管辖权。再说了,这种事纪律部门已经介入,其他人都要放手。不过,我听纪律部门的朋友说,年前就结束了!”
徐朝很诧异:“这么快?阎长水留在农具厂的余孽还没有清理干净呢!”
白云峰摇了摇头:“把当事人和几个关系较密切的帮凶拿下就行了。否则,牵扯太多,影响也不好!”
徐朝顿时明白了。
白云峰又笑道:“我听朋友说,阎长水供称,他早就想把你弄死了,主要是担心你手里真有他的证据,投鼠忌器啊!”
徐朝则问道:“那他年前为什么还要指使迟大营在我的车上做手脚?”
去年夏天的那个晚上,徐朝威胁阎长水说,手里握着他的罪证。只要徐朝出事,徐朝的朋友立即会把罪证送到纪律部门。
正因为被徐朝吓住了,阎长水才任由徐朝打他手下的车间主任和班长的耳光。
让徐朝纳闷的是,为什么这次阎长水就不怕了,敢于铤而走险?这个问题困扰他好些天了。
白云峰说道:“据阎长水说,前些天,你曾经当着大家的面说,阎长水就要倒台了!他心中害怕,这才想先下手为强!”
徐朝想了想:“我那天带琼琼出来玩,有几个泼妇在背后给我们泼脏水,我就说了一句‘等阎长水倒台了,你们都成了丧家之犬’。哦,有人把这句话传给了阎长水。阎长水肯定以为,我已经准备向上面递材料了!”
白云峰问道:“你有他的材料,为什么不早点递上去?”
徐朝解释道:“所谓的材料,其实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什么真实的证据。我这么说,只是吓唬吓唬他!”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白云峰大笑,“你不是会算嘛,难道算不出阎长水做的事?”
“我只能看出阎长水不久要倒台,他做了哪些事,我怎么算得清?”徐朝说道。
中午,白云峰留徐朝和任琼在家里吃饭。
白云峰开了一瓶茅台和一瓶波尔多红酒,两个男人喝茅台,两个女人喝红酒。
这已经是任琼第二次喝红酒了,这次,她就没有上次那么局促,一抿一啜,大方优雅。
午饭后,白云峰又聊了评选十大杰出青年的事,然后徐朝和任琼就告辞出来。
在回家的路上,任琼问徐朝:“你看我的脸红吗?”
徐朝笑道:“你一年到头都是小脸红扑扑的啊!”
“上次和素姐吃饭,我喝了两杯红酒,当时感觉头重脚轻。这一次,我喝了三杯,除了脸上有点暖,反而感觉走路都很稳!”
徐朝也看出来了,走在他身边的任琼,昂首挺胸,比时装模特的气势都足。唯一不同的是,她走的不是猫步。
徐朝记得,任琼刚刚穿上高跟鞋的时候,身子总是向前倾。
今天,她仍然穿着高跟鞋,却站得笔直。
她现在的状态,绝对与酒有关。看来,这三杯酒对她来说,恰到好处。
“哈哈,你已经学会喝酒了!之前的两杯,是因为你第一次喝,身体不适应。现在,你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并且被激发到最佳状态。我建议,如果你将来做了大律师,在开庭之前,你最好先喝上三杯。这样,你会发挥得更好!”
“好,听你的,嘻嘻!”
“从农具厂到‘枫景小区’有一千多米,你穿着高跟鞋走了这么远,累不累?”他关切地问道。
“有点!”
“要不要我背你?”
“你想背?那我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徐朝蹲下半截子,任琼趴到他的背上,并且抱住了他的脖子。
徐朝轻轻一用力,就将任琼背了起来,并且双手托住她的臀部。
“你怎么这么轻?”
“你怎么这么有劲儿?”
“你有一百斤吗?”
“没有吧!最近半年,我的体重一直在95到98斤之间。今天穿的多,应该超过一百了!”
“你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吗?”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是有人给我配个背景音乐就好了!”
“配什么音乐?”
“《西游记》中,猪八戒背媳妇那一段!”
“呸!”
徐朝却是得意地大笑,然后一边走,一边摇晃,同时,嘴里还哼着:“都说俺老猪肥又胖,肚皮大呀耳朵大,有呀有福相。俺老猪今天喜洋洋,背着俺的新媳妇……”
任琼听了,急忙说道:“别唱了,放我下来!”
徐朝却笑道:“上了我的贼床,你就别想下来了!”
任琼听出有点不对劲,立即追问:“上了你的贼什么?”
徐朝立即纠正:“贼船、贼船!”
“这还差不多了!”任琼似乎也认了。
徐朝就这么背着她,一路来到农具厂的门前。
“快放我下来!”任琼连连摇晃,“要是被厂里这些长舌妇看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讲我呢!”
徐朝恰好也出汗了,就站到马路边上,让任琼踩着路牙石站稳。
看到徐朝的额头汗津津的,任琼则掏出手绢,贴心地为他擦汗。
“手绢这么香,你用了什么香水?”
“我哪用什么香水,就是洗干净之后,放在衣兜里!”
“这么说,是你身上的香味,我得天天闻!”说着,徐朝直接将手绢装入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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