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风刮过,空气有股刺鼻的酒味。天气微凉,在村口的人几乎个个被汗水浸湿了后背。
在一整个村子的抓紧时间的赶制下,全程不到半个时辰就在村口的那条两边石壁的窄路上堆了个三米多,二十多米宽的路障。
宋青山作为村里爬树的高手,独自坐在木头堆上面,眼神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前方的状况。
当感觉到大地微微颤抖的时候,宋青山望着前方路口尽头扬起的尘土,脸色巨变,“来啦!”
“他们还有马!”他又多看了几眼之后接着补充道。
眼看前方乌压压的人马越来越近,宋青山直接翻下了木头堆,朝着村口跑。
“会弓箭的先上去先准备好!他们如果翻过来,就听我指令射箭!”这时,刀二爷指挥着说。
当得知刀二爷会兵法且会派兵列阵之后,宋村长把会弓箭的村民和有兵器在身的那两队人交给了他管。
听到他的吩咐,五十多个拿了弓箭的村民站到了最前方,其中也包括了林初渔母子俩。
要是放到以前,村民们要是突然遇到这种生死场面,肯定大多数魂都会被吓飞。
还是多亏了距离上次村子被袭击才没过去多久,村民们才能这么快适应。
随着从远处传来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林初渔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周围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不少。
“牛壮壮,你试着跟他们沟通一下。”刀二爷扭头对牛壮壮说。
要是能求和肯定是最好的。
在确定了对面的人的劫匪已经到达了路障之前,看着挤满了一条路的人,牛壮壮收腹猛吸了一口气说,“大兄弟们!都是自家人!大伙都是刚从禹州那边逃过来的!我是牛家镇的!咱们都不容易,能不能放过咱们!”
为了试图用老乡唤起对方的同情,牛壮壮还特地说的是他禹州城那边的家乡话。
可等他说完,对面的有人开始嗤笑。
“格老子的,谁和你是一家人!”
“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兄弟们,冲!”
听到谈不拢,当看见有人爬上树桩冒头之后,刀二爷又警告了一次,“再过来,我们可要还击了!”
闻言,对面的人依旧在试图翻越路障。
无奈,刀二爷只能对已经开始拉弓上弦准备好的村民吩咐,“射过去!”
话音刚落,箭矢如流行一般跨过离众人三十多米远的木头路障。
紧接着路障的另外一头传来了人的惨叫声。
“老大,他们有箭!”
“来人,继续冲过去!”
……
因为离得近,村口的人能听到劫匪们那边喧闹的声音。
听到他们准备冲过路障之时,许多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
看着路障上冒出一个个的脑袋,刀二爷继续指挥人射箭。
他同时挥手,他的手下就开始跑去前方的地上洒酒。
一共二十多坛的酒,是这个村子里能找到的所有存货,一口气全洒在铺了干树叶和干柴火的路上,
好在村子的路窄,应该勉强够支撑着用一会儿的。
村里射箭的才几十人,根本挡不住对面的攻势,一会儿的功夫,就不断有人翻过路障,朝着村口奔来。
等他们一拥而上,大概来了几百人后,刀二爷将火折子放到地上,火势瞬间上来。
几百人同时被地上的火所灼烧。
知道翻不回去,便拼命地朝前冲。
但他们都是身上都是火,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攻击别人。
村里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们制服了。
火势蔓延,在路上形成一条火龙,连着把作为路障的木头也点燃了。
高大的火墙横拦在中间,时不时还有箭矢射来。
这里地形特殊,骑在马背上的劫匪头子眼看着前方只有一条路却过不去,眉头紧紧皱起。
这趟火起码也得燃半个时辰,而且不确定这村子里的人是否还有后手。
有这等待火灭或者去灭火的时间,他们还不如换个地方去抢。
“算你们运气好,兄弟们,咱们走!换个地方!”虽然不情愿,但劫匪头子还是吩咐离开。
当号角声吹响,数万人同时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开。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村口的人大多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真的?他们这么就走了?”宋青山望着远方说道,嘴角不由勾起了笑。
“人影都开快跑没了!”宋大饼喜滋滋地揽着宋青山的肩膀说。
“走了?咱们胜利了!”人群里,也有人开始欢呼。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庆贺起来。
“村长,那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人询问宋远志。
他在村里的风评好,大伙儿都认了他当主心骨。
宋远志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望着远方思索了几秒后回答,“虽然说他们现在人走了,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为了防止他们等会儿又掉头回来,咱们村口的人得继续守着,各家都出点柴火,不能让这火熄灭。”
宋远志无比庆幸他们村的地形特殊。
用刀二爷的话来形容就是易守难攻的地儿,老天爷都站在他们这边。
如果不是如此,他们哪逼得退那上万人。
在村子的路上燃火的提议是刀二爷提出来的,如果不是他,村里还真没人想到这个法子。
见这样真的把劫匪给逼退了,宋远志也是看出火墙的重要性。
“好!大伙儿就按村长说的办!”
“我家柴火多,我这就去搬点过来!”
“我也去搬柴火!”
“……”
村里人刚幸运得逃过一劫,知道和他们的宝贵的命相比,一点柴火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当即许多人都大方的回去搬自家的柴火过来。
“村长,那些人该……”老孙头正好站在宋远志旁边,说话时目光瞥向躲到桃源村这边来的灾民那边。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但宋远志却从他警惕的表情里看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宋远志再环视周围一群,在他旁边的村民的表情和老孙头的几乎如出一辙。
很明显,他们都不喜欢和灾民相处。
或者说,是产生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