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粟姐。”黄柳柳扭着腰直接就进了林初渔家的院子里。
宋粟粟正在鸡窝那里撒草叶子,注意到有人门都不敲,大摇大摆地进了她家里之后抬起头。
看到是黄柳柳之后,她的眉头紧紧锁起,“你来干什么?”
宋粟粟是个柔软的性子,见谁都好说话。
但黄柳柳是个例外。
因为宋粟粟讨厌她。
闻言,黄柳柳没有理会她,她先是自顾自地在院子里到处瞅了瞅,在确定没人之后,她笑眯眯地望着宋粟粟,“粟姐姐,我是来专程找你的。”
“听说你要去宫里当御厨了,真是恭喜啊。”
“咱们好歹也是姐妹,我怕现在不找你,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要是有什么愿望,你给我说,以后我尽量都帮你实现了。”
宋粟粟跟警惕地盯着黄柳柳,望着她得意的模样许久道,“你不是我妹妹。”
“咱们虽然姓氏不同,但我早晚都会进宋家的家门。我娘说了,同侍一夫,就是姐妹。”黄柳柳眉眼弯弯带笑,又表现出略微惊诧的样子继续道,“见你这样子,不会是大饼还没有和你说我俩的事吧?”
“对哦,今早我碰到他的时候,他才给我说,要是你去了宫里回不来,她才能再娶我。”
“他还说他娘不允许他休妻,你要是不走,他就娶不了我。”
“所以姐姐,你可怜可怜我,安心去宫里当厨子,把大饼让给我好不好?”
“你放心,要是我和大饼的事要是成了,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的,还会把你的女儿视若亲子。要是照顾不好她,你不管如何怪罪我都成。”说着,黄柳柳就走到宋粟粟的身边,一边乞求她一边抹了两把泪,不要钱的泪珠子真的是说来就来。
当然,她说的这些都是她编造的。
宋大饼实在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傻大憨!她拿他也没办法!
她编造这些,只是摸准了宋粟粟是个好欺负的闷葫芦性子。
她在宋大饼和林初渔吃了亏,出门看到宋粟粟的时候明里暗里地欺负她。
但宋粟粟都忍了下来,连状都没告。
也是从这点,黄柳柳看出了宋粟粟在这家里的地位低。
受了委屈都憋着,一定是打准了家里没人愿意为她出头。
所以她现在就是打定了心思要赶走宋粟粟!
黄柳柳有那个自信,凭借她的样貌和会讨好人的招数,以后真要来这家里,一定比宋粟粟这个瘸子要混得好!
宋粟粟瞳孔震颤,语气里也是不可置信,“大饼他说……要娶你?”
黄柳柳看着她的话似乎有了效果,装作羞涩得点头,“嗯。”
“姐姐,你别怪大饼。”
“咱们都是妇道人家,你应该知道给夫家生不出儿子是大罪。大饼应该更喜欢你,他只是想要我替他生个儿子而已。”
“我娘那边的姐妹们一个比一个能生养,个个家里都有儿子。所以……”
黄柳柳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她作为未出阁的姑娘实在说不出来,垂着眸子显得极其羞涩。
宋粟粟愣住了。
她有在分辨黄柳柳话中的真假。
要是黄柳柳一年前说这些,她绝对不怀疑她的话。
毕竟那时候的宋大饼看起来很讨厌她这个媳妇,而且黄柳柳确实比她这个生不出男娃的人更有优势。
但是想到今早上看到宋大饼红肿又充满着疲倦的眸子,宋粟粟顿时又觉得黄柳柳是在说谎。
她是被宋家买来的媳妇,来时什么都没有,连依靠的娘家也没有,宋大饼和家里其他人没有必要对她虚情假意。
所以这些日子对她的好,都是真的。
宋粟粟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了,你走吧。”
黄柳柳双眼泛光,惊喜道,“粟粟姐,所以你这是答应去宫里了?”
宋粟粟还没回答,一个拳头大的石头就突然出现砸在了黄柳柳的身上,瞬间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是谁?!”黄柳柳捂着后腰,挑起眉头怒目着转身。
接着就看到在旁边树上,正学她的样子捂着后腰,笑嘻嘻的一只遍体金毛的猴子,“呜呜呜呜——”
猴子像人似的表情丰富,猴脸上满是嘲笑之意。
“哪来的臭猴子!”黄柳柳气得在树下跺脚,全然没有刚才求着宋粟粟时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可是就算黄柳柳再生气也没用,那讨厌的猴子在树上,只要它不下来,她就拿它没办法。
这时,去外面撒尿的旺财也回来了。
看到家里来了个陌生人,他警惕地奔了过去。
也不知道猴语和狗语是怎么沟通的,小金毛吼了几下,旺财立刻就换了一副凶样,朝着黄柳柳怒叫,“汪汪!汪!汪!”
黄柳柳见着旺财吼叫时哭出来的尖牙,吓得花容失色,一路尖叫着就逃出了院子。
“啊!救命啊!救命!”
“臭狗!不要咬我!”
黄柳柳说着,撒着脚丫子狂奔。
“旺财,不要咬人!”宋粟粟怕真咬伤人,想去拉住旺财。
但平时听话又温顺的旺财此时却根本不听她的,一个劲地追在黄柳柳后面。
旺财似乎是故意想吓她的。
等黄柳柳一提高逃跑的速度,它也就跟着提速。
若是她跑得速度慢了它还会在后面凶狠得吼叫几声,吓得黄柳柳将速度又给提上去。
许倩望着前方一逃一追的一人一狗,默默给旺财竖了一根大拇指。
不愧是林姐姐家的狗,聪明得让她佩服。
像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是得这么对待着才行。
这么想着,许倩进了林初渔家的院子里。
她见着宋粟粟在偷抹眼泪,见着是她之后就收起了伤心之色,脸上平淡得像是无事发生。
“师母,你怎么来了?”宋粟粟有些惊讶道。
“路过你家院子外面,听到这里有动静,我就来看看是怎么回事。黄家的闺女来你这里干什么?”许倩询问。
“没什么,就是来送点东西的而已。”宋粟粟还扯着笑容回答。
见此,许倩只能在心里叹息。
真是个倔强的娃,啥事都往心里憋。
她又试探了几句,见宋粟粟并不想让她知晓黄柳柳来说的那些之后,便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模样。
她只在临走前装作不经意地说:“你不知道,以往你陪着大饼在私塾上课,他也就想想家里的娃。今天可好,今天你不在,他上个学都记挂你们母女俩,为此挨了两个手板呢。大饼果然还是得有你监督着才行。”
闻言,宋粟粟的眸光微弱地闪烁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