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咱家现在都是大嫂说,我们就照做……”赵氏弱弱地说着,随后又试着问一句,“大嫂他们刚走没多久,要不我去把他们追回来?”
在此之前,宋家没人能想到他们不报案,江大人还能主动找上门。
“不用如此麻烦。”江正则开口道。
既然这则案情轮不到他管,江正则简单问了一下宋秀母女俩现在的情况,得知她们虽受了重伤,但性命无忧后便离开了。
全程江正则都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孟铁头,因为宋家出了这么一件大事,他们还不找他这个亲戚帮忙,陷入了深深地的自我怀疑之中。
接着,江正则又带人去了一趟私塾那边。
“江大人,我们编纂好的字典初版。劳烦您放着送到京都那边。”张烨则将一沓厚厚的书籍交给了江正则。
张烨则和其他十多位夫子,这几个月几乎没怎么歇息过,好不容易才将这字典给编纂出来。
得知江正则要回镇上,江正则还特意相送。
江正则和张烨则在出村的小路上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村里新建的私塾那边。
新的私塾在村中央大枣树旁边往南的空旷部分。
靠着重金打造,光是占地都有五十多亩。
从开工到现在已有了三个多月,如今也依旧还在建设当中。
江正则走到这里,便停住了脚步。
他望着那些搭好的木头架子,目光炯炯有神。
这附近的几个县都不算富庶,要是桃源村的这私塾如果建成了,应该是在锦州城城池范围以外,最大的一个书院。
张烨则寻着江正则的目光往前看,眼中也有向往之色。
张烨则不由地开口说道,“江大人对这私塾感兴趣?”
“说起来,村里能建这么大一个私塾,还得多亏了大饼他娘。”
“当初村里还不同意从账上出太多银子建私塾,是大饼他娘力排众议,才成了此事。”
“是吗?”江正则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好奇。
张烨则心领神会,从村长宋远志在村里建议建大私塾遭村里拒绝讲起,一直到村里人心甘情愿地将村里账上的银子全都交给林初渔打理节制。
江正则听得听专注的。
面对江正则这么一个志趣相投的好听众,张烨则说着说着,就来了兴致,又提起了其他一些关于林初渔的,杂七杂八的事。
有关于林初渔其实是他一家子的救命恩人,还有林初渔其实面冷心软之类的……
“说起来,大饼他娘还在这新私塾的建设上,提了许多建议。”
“等新私塾开课之后,除了主要教学生读书识字之外,还会另外开课,让一部分学生学医术,刺绣,木工……”
江正则原本是准备拿了初版的字典就回镇上去的。
但是和江正则的谈话结束时已到了晌午,张烨则自己都说得口干舌燥的。
要不是等会儿得轮到他去私塾上课,他还能和江正则聊一整天的话。
张烨则将江正则一行人送到了村口才告别回私塾。
等江正则回镇上的时候,隔壁县令已经审讯了白家的人,结了案。
孟铁头打听之下得知白厉刚被打了八十大板,暂关县牢里。
白家二老没有实质性伤害宋秀母女俩,主要罪名被白厉刚担走了。
但因为以他们命威胁的银两高达一千两,堪称人神共愤,所以也被牵连打了三十大板。
在听到白厉刚被打了八十大板的时候,孟铁头直咂嘴。
这县衙门的打板子可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他在县衙门当衙役头子这么多年,还从没看到过能撑得过八十大板的人。
白厉刚这次就算侥幸没死,这后半生也是残废。
而白家二老都是一大把岁数了,挨上三十大板也不可能会好受。
总结,白家人没砍头,但却比砍头还令人难受。
砍头好歹还一了百了。
打板子之后皮开肉绽,白家那几人还不知道得疼多久才能死。
在发现隔壁县令罚白家人罚得格外重的时候,孟铁头一下子就想通,宋家为何舍近求远去隔壁县上报案。
江大人虽说公正,太太过于循规蹈矩,按照律法判案。
而隔壁县令,好歹还能塞点东西,贿赂一下。
这案子要是交给江大人,白家人应该会少挨几个板子。
想通这一点之后,孟铁头也释然了。
……
被关进牢里的只有白厉刚。
白家二老被打了板子之后,就被丢出了县衙门。
宋家给打板子的衙役都塞了红包。
白家二老生的挨了三十大板之后,屁股都皮开肉绽,浸满了鲜血。
两个人刚被丢出县衙的大门,为观的路人就将家里的烂菜叶子和家里的丑泔水都朝两个人的身上丢。
“两个老不死的,把儿媳妇当畜生折磨还不够,看着人家的娘家发达了还眼红呢。竟然拿儿媳妇的性命威胁她娘家要一千两银子。”
“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啊,他们怎么敢要的啊!是把这两个老不死的卖了,估计都值不了这么多!”
“呸!这两个老不死的活在这世上都是个祸害!”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
周围的路人议论着。
因为他们两个老的当初威胁宋家人的银子实在太多。
所以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轰动了整个县,白家人的名声如今也算是臭名昭著。
白老婆子和白老爷子因为屁股上的伤都无法站立起来,只能躺在地上,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的脸上糊着泪水和鼻涕,身上原本就被汗水浸透。
再被不知道是谁带过来泔水桶浇灌,全身都湿透了,浑身上下都发出了义务难闻的恶臭味。
宋老爷子体力不就已经晕倒了。
白老婆子的一张脸肿的跟猪一样,满是青紫的痕迹。
如今的她像是生不如死一般,方才有了悔改的意思。
如果再给她我反悔的机会,她再也不要贪图那点银子了。
可惜,没有如果。
白老婆子无助地哭泣,“呜呜呜……别打我,别打我……”
这一天,还是县衙门的衙役嫌弃白家二老两人晦气,找了这拉泔水桶的拖车将两人丢回了屋头村里。
躺在那满是黑灰,燃烧殆尽的的废墟里,白老婆子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