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初渔成为福恭人的那一日起,除了一开始便对她有所图谋的黄家外外,黄柳柳被其余人孤立了。
连原先想攀附她的一群妾室,看到她都成了爱答不理的模样。
黄柳柳费劲口舌才组了个四人麻将局,结果输得那叫一个惨。
将钱袋子最后一两银子也输完之后,黄柳柳的脸色煞白。
借着去出恭的功夫,黄柳柳吩咐丫鬟回家里去取银子。
等她再回雅间的时候,缺发现房间里传出了三人正议论她的声音。
“那个黄柳柳去上个茅厕的功夫,怎么折腾了这么久?莫不是钱输完了就跑了吧?”
“啧啧,堂堂的六品京官的夫人,哪能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啊。”
“是啊,不让她输一点,她还一直以为她打麻将赢钱是因为她牌技有多高超,运气都多好呢。啧,还不是姐妹三个故意让着她的。”
“对了,我听说黄柳柳原本就是从这桃源村里出去的。至于她为何会离开村子,那糟子事你们听说了吗?”
“自然是听说了。干了那糟子的事,要换作是我,都没好意思再回来。现在咱们姐妹几个,都在怀疑她这个方夫人的真假呢。趁着她还没走,得赶紧把之前输给她的银子赢回来。”
虽说没有在屋内,但黄柳柳依旧能从她们说话的语气里,猜到她们露出的神色里带着多少的鄙夷。
也就在这时候,屋子里的有人同样注意到了倚靠在房门外面的人影,用手指了指那处。
瞬间,屋内的对话戛然而止。
黄柳柳再外面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冷着脸推门而入。
她装成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继续搓起了麻将。
只是她这手气还是跟之前的一样差。
在黄柳柳第二次输完钱袋子里的银子之后,牌局结束。
一出门,好巧不巧,黄柳柳就遇到了林初渔、宋大饼还有宋粟粟走在路上。
三人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金灿灿的晚霞挥洒在他们的身后,显得宁静而美好。
黄柳柳看着他们,悄悄地旁边的角落避让。
林初渔现在可是皇上亲封的福恭人,有功劳在身,就是她抬出假身份,都比不过林初渔。
再出现在林氏面前,恐怕就只剩林氏嘲讽她的份。
只是见着林初渔越风光,黄柳柳就越难受。
她瞪着眸子,眼尾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将受的满肚子憋屈,转换成了对他们的仇恨。
翌日。
黄柳柳洗漱完,破天荒地没有去组牌局,而是坐上马车,出了村子。
几乎是黄柳柳前脚刚出村,林初渔后脚就得了消息。
三个时辰后,一个黑黝黝,脸颊上还带着两抹高原红的少年到了林初渔家宅院的门前。
一见到林初渔,少年就跪下,顺带着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递到了林初渔的跟前。
“这是?”林初渔询问。
黑风寨的毛蛋开口道,“宋夫人,咱们大当家的说,这是有人付的买你人头的银子。那个女人没透露她的名字,老大便让人的样子画了下来。宋夫人,你瞧瞧你可否认识。”
说着,毛蛋取出背在后面的画卷,将其打开。
只一眼,林初渔便看出是黄柳柳无疑了。
林初渔眯眼笑了笑,眸色却冷如寒冰。
这黄柳柳看着岁数不大,心思却歹毒得厉害。
竟然想收买土匪,买她的命。
黄柳柳就跟现代的法盲一样,不知者无惧。
不知道谋害朝廷命妇,犯的可是死罪。
林初渔勾起唇角,回过头,去取了几张银票回来,连带着将毛蛋先前给的,一起还给了黄柳柳。
“宋夫人,你这是?”毛蛋惊恐。
作为最是贪财的山匪一员,此时碰着银子却像是碰到了烫手的山芋一般。
他们山匪虽然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坏事,却还是有坚守的底线在的。
林初渔对他们有恩,在今年夏天的时候,黑风寨的大半的人吃坏了肚子,连续几日又吐又拉,最后还闹出了几条人命。
整个村寨上千人,就算把压箱底的银子都花了,都不够让他们一半人能治病的。
最后还是遇到了林初渔,才愿意让他们赊账,换了一大批救命的药草。
“有人想买我的命,我也想买她的命。回去问问你们大当家的,这买卖做不做。”林初渔淡淡开口道。
“行。”毛蛋点了点头。
见着这孩子岁数也不大,在他临走的时候,林初渔给他塞了几包糕点。
回去的路上,毛蛋吃着甜滋滋的糕点,在心里想着宋夫人这般好的人,竟然会有人想害她,真是太过分了。
毛蛋走后,林初渔的宅子门口陆续又来了客人。
一位是隔壁镇子上出了名的地痞流氓。
另外一位是附近一个小帮派的老大。
他们平时都是干的刀口舔血的买卖。
这次来也是跟之前的毛蛋一样,来还买林初渔命的银子的。
他们还算机灵,虽然人杀不得,但把银子收下,怎么着也是赚。
林初渔也不得不感慨,黄柳柳这家伙还不知道广撒网,一口气连雇了三家。
黄柳柳应当是知道小仙镇上的流氓和林初渔关系匪浅,所以都是找的其他地方的人。
可是她并不知道,林初渔为了保住她这一家子的小命,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都悄悄打通了走各方路子的人脉。
想要走黑道买她的命,是行不通的。
送走了两位客人之后,林初渔撑着脑袋,指节在桌子上轻敲。
她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好人,但自认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是救了不少人的命。
只是行善积德也没啥用,这还是有人处心积虑想买她的命。
如果不是提早去布置,指不定还真有可能被算计了去。
所以为了她和家里其他人的小命着想。
黄柳柳,留不得了。
林初渔垂着眸子,掩藏眼中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