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乃楚国最为繁华之处。
它的早市比起其他地方也要热闹许多。
天色微微亮起的时候,街道两边便起了不少的面点摊。
一层层垒起来的蒸笼里全是大白馒头和包子。
锅灶一开火,便有氤氲的水汽腾起,面点的香味逐渐弥漫开来。
街头的叫卖声不断,“卖包子咯!香喷喷刚出炉的包子!”
刚进城的凌霄子站到了一家闻着香味最盛的包子摊面前。
他看了一眼那一笼白包子,饿得吞了一口口水。
包子摊的老板看着一身白衣,气度不凡的凌霄子,热情地招呼道:“老头儿,你要买包子吗?”
凌霄子清了清嗓子,“咳咳。”
“老夫今日出门得匆忙,忘记带银子了,要不你先卖……”
他话还没说,包子摊的老板的脸色就变了。
他拿起蒲扇赶人,“去去去!你这个老头儿没钱就到边上去,别打扰我做生意。我这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闻声,凌霄子收回了视线,扭头离开了。
刚走了几步,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凌霄子眉头一皱,捂着干瘪的肚子叹了一口气。
他以前修行的时候清心寡欲惯了,又想着修道得辟谷才方便。
所以经常是嫌弃带一堆的银两太重,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身上不带银子的习惯。
在林初渔家借住的时候,宋家也是将生活所需品都给他解决好,用不着他操心。
所以他一时间忘记了这回事,找个借口从林初渔那边溜走的时候身上也没带银子,足足被饿了一整天。
要是换作是几年前,别说饿一天,他就是饿个三五天也是不妨事的。
但是林初渔家的伙食太好,他一日三顿一顿不落,也就懈怠了辟谷这门本事,现在完全不经饿了。
“算了算了,快些去找到小龙他娘,就有得吃了。”凌霄子自顾自地说着,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凌霄子总算找到了林初渔在京都的住址。
瞥了一眼在院子门口打地铺的几人以后,他敲响了门口。
很快,院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宋鸿宇,见着凌霄子之后,眼睛都亮了。
“凌爷爷,你来了啊!”
“你现在肚子还疼吗?”
宋鸿宇关切地询问。
肚子痛是凌霄子暂时离开林初渔他们身份的借口。
要说生病,凌霄子好几十年都没生过病了。
凌霄子摸着白胡须欣慰地一笑,“放心,我的病早就好了。”
“还是你小子会疼人,不像你娘……”
凌霄子正要吐槽林初渔,明知道他身上不带银子,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拿点银子给他,放心他一个孤寡老人,身无分文在客栈。
但是还没说到这里,林初渔就笑眯眯地从院子里走了过来。
“老爷子,我怎么了?”林初渔勾唇浅笑。
凌霄子眼珠子一转,当即打消了当着林初渔的面,抱怨她的想法。
他开口说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鸿宇这小子会疼人,都是遗传了你。”
“对了,我老头子快饿死了,快拿点吃的出来。”
说完,凌霄子就走进了院子里,并靠着他的嗅觉找到了小院里面的灶房。
林初渔跟着凌霄子一同走着,笑着开口道。
“老爷子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吃早饭呢。”
“鸿宇,宸羽,快去拿碗筷。”
一听说这就要开饭了,凌霄子满意地笑了,先在饭桌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上。
过了一会儿。
饭菜上桌。
一人一碗清粥,桌子中间摆了一盘小咸菜。
见着林初渔他们几个人都坐下,没有再去端菜的意思之后,凌霄子嘴角轻抽了两下。
“你们今天就吃这?没了?”
“嗯,没了。”林初渔说道,接着继续解释:“今日不同往日,加上京都这边什么都贵,我又背了一屁股的债,所以……”
林初渔像昨天夜里的宋鸿宇一样愁眉苦脸,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苦了我倒是没事,我是愧疚苦了你们……”
宋鸿宇一听,顿时说道:“没事的娘,咱们还有的粥喝,有的地方住,我就很满足了,一点都不哭。”
王宸羽看了一眼林初渔,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十分配合地说:“对的,干娘。你要是银两不够,我那里还存了一点银子,你不要忧心。”
两个年纪小的娃都这么说了。
原本嫌弃今天的吃食的凌霄子没有再开口,低头喝起了粥。
默默地将吃食水准降低的愁放到了陷害林初渔的那个人身上。
他自己就是一个大夫。
平时林初渔一家子都在用他们自家卖的香皂、肥皂和洗发水。
这些东西究竟有没有问题,他自然清楚得很。
这一顿吃饭下来,凌霄子觉得嘴里始终差了一点味儿。
肚子是满足了,可是味觉却没满足。
他觉得林初渔家的生活质量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还不如再练辟谷功。
这院子里没有家奴,今天的粥是林初渔煮的。
吃完饭之后,宋鸿宇和王宸羽二人便开始收拾起了碗筷。
“老爷子,吃饱了吗?”林初渔看向了凌霄子询问。
虽说不知道林初渔后面要说什么,但凌霄子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还差一些。”凌霄子回答。
林初渔蹙着眉头,“这吃不饱可不行。”
“我听说京都这里有家酒楼的包子皮薄馅多,要不要去买一些?”
闻言,凌霄子眼睛一亮。
以为林初渔是带他出门加餐,他当即就同意很林初渔一起出门。
等买了包子,在回去路上的时候,凌霄子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按照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林初渔就带着他到了一户人家的小院子门口。
林初渔敲响了门,等这家的主人出来之后,笑眯眯地看着凌霄子。
“还要劳烦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