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林初渔回道。
凌霄子真准备进书房的时候,她又唤了一声,“老爷子还是记得小心点。”
林初渔和凌霄子说话时,声音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和他们离得远些,作带路的几个下人们都没清楚。
但离两个人不过五米远的定国公,却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
他现在是欲哭无泪。
依照凌霄子对林初渔的态度,两人明显是一伙的。
他现在都能想到,等会儿进了书房,和凌霄子单独相处之后,他的遭遇得多惨烈。
定国公现在有一股强烈的预感,他总觉得林初渔刚才受了诬陷没继续扯下去,就是故意在这里设套等着他呢!
这无耻的心机小辈!
进了书房,定国公便将下人都撵到了院外。
连林初渔都在院子外面等着。
等周围无人之后,定国公贴心地关上了书房的门。
刚转身,就见着凌霄子已经坐在了书房的案台旁边。
“跪下。”
凌霄子话音刚落,年近五十的定国公就跪了下去,上半身挺得笔直。
“不错,看来还没忘记我当年是如何教你罚跪的。”凌霄子冷笑道。
现在的他不似平常那谪仙一般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老人。
表情和眸光都冷得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定国公低头,拱手,“臣……”
“打住。”凌霄子忽得开口。
“今天这里没有臣,站在你面前的,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小老头罢了。咱们唯一的关系,就是我曾教导过你一阵,视你作半个亲子。”
“只是不知你是否还愿听我这个小老头唠叨几句?”
闻言,定国公咬牙,“自是愿意。”
“很好。”说完,凌霄子取下了墙壁上的挂画,然后将画卷好,掂了一下那用实木做的的画轴。
他试了一下,打在身上倒也是有分量的。
找好了趁手的工具,凌霄子微微一笑,“看你已到了这个岁数,今日裤腰带就不必解了,找个地方自行趴下吧。”
“我……”
“你什么你,可是对我有所不满?”凌霄子挑眉,脸色说变就变。
“不敢。”定国公咬牙说着,最后还是赤红着老脸,趴在了书案上。
凌霄子提起袖子,拿着画轴,狠狠打在定国公的屁股上。
“啪啪啪”的,光是听着就疼。
定国公是又羞又疼。
怕丢了面子,不管多疼,都咬牙闷声憋住。
凌霄子虽然是作为打人的那个,但脸上并没有一丝笑容。
相反的,他面色沉重。
一开口,嗓音里带着痛心疾首的情绪。
“程胤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物是人非,你也会变成这副玩弄权势的模样。”
程胤之是定国公的名字。
只是他如今年过半百,身份贵重,就是在京都,也没几个老人能有资格连名带姓地唤他。
“你啊……实在令我心寒!”凌霄子责怪的声音到最后,逐渐化作成了一声声无力的哀叹。
听到凌霄子这么说,定国公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
几十年的功夫,足以让一个人在吃人的京都变得面目全非。
或许,他是真的变了。
凌霄子甩了一下又一下的棍子,不下百下。
到了后面,定国公疼得面目扭曲。
凌霄子也没了力气。
凌霄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大口喘息,随后又询问。
“我问你,你们诬陷福恭人是真是假。”
“是。”定国公回答。
“福恭人救了你家孙女,你是否曾有一丝想借此除掉她的想法?”
“有。”
闻言,凌霄子抬头揉捏发疼的太阳穴。
他身体康健,已经许久没这么难受过了。
书房里沉默了一会儿。
凌霄子最后站起了身,狠狠将画卷丢到了地上。
似乎是为了撒气,还在上面踩了两下。
“我不管福恭人当初是谁,又和你们定国公府闹了什么矛盾。”
“如今该是你们定国公府欠她的。这你认不认?”
定国公低头,“认。”
“好,那日后她但凡在京都出了任何的事,别怪我到时候把账算在你头上。”凌霄子拍去手掌的灰。
出门之前,他又说道:“还有你家那臭小子,给我去好好教训一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一家子都一个臭德行!”
说完这些,凌霄子离开了书房。
在他走之后,定国公才敢从书案上爬起来,捂着那辣乎乎的屁股,他流了两滴生理性的泪水。
怕被人看到,他赶紧用袖子将眼泪给抹干净。
而此时,凌霄子出门之后,便准备离开定国公府。
他在外面瞅了几眼之后,却没有看到林初渔的影子。
“福恭人呢?”凌霄子询问。
府里的下人见着定国公都对这位神医尊敬有加。
下人们也是见人下菜的,听到他如此询问,就恭恭敬敬的回答。
“回神医的话,刚才少夫人来了一趟,邀请了福恭人去花园那边叙旧。”
听完,凌霄子又回头去找到了定国公。
“去把福恭人给我带回来,要是让我看到她在你府上掉了一根毫毛,受了一丁点的委屈,我都绝饶不了你。”
闻言,定国公连连点头应下。
不过在听到是林浅黛将林初渔给带走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担忧的想法。
他这个儿媳妇终究还是心善,且知书达理,应当不会在府里对林初渔下手。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定国公想了想,还是亲自迈着艰难的步伐,去按照凌霄子的吩咐,把林初渔给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