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匡义对林初渔的赏识毫不掩饰。
之后剩下的大半月,林初渔也被皇上和瑾贵妃召进宫里了数次。
毫无疑问,林初渔在京都其他人眼中已经是一跃成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到这里,林初渔这才算真正踏入了京都的权贵之流。
后面还有不少人也效仿林初渔捐赠全部家财的行动,但捐的银两都不如林初渔的多,加之又有几分作秀的成分在其中。
楚匡义心知肚明,颁旨统一夸奖了这些人几句好话,接着便再没了后话。
不过还得多亏了这些人,林七才能募集到超出预估许多的银两。
这一局,有林初渔开路,林七直接躺赢。
户部那些人盼着林七下台的想法,终究还是和落空了。
林初渔和林七,这姑侄俩在京都一时间风头正盛。
不少人都在议论,恐怕日后京都会出现第二第二个姓林的世家名族。
原本的林家与之比较,就处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
林初渔在京都的评论,依旧是好坏都有。
但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些。
只有热度达到,她的目的便达到了。
趁着这势头,林初渔将雪花膏、珍珠白玉膏、金银清爽水、养肤润颜乳接连送到花容阁,开始售卖。
林初渔先是捐赠家财获百姓好感,后又有皇上亲赐的皇家御商身份。
这些护肤品一开售,花容阁生意便已经火爆到是京都独一家的,需要对进店的客人进行控流。
据传这几日店里生意高峰时期,花容阁门前等待排队进店的人可排两百多米。
最近几天,林初渔在京都开了一家花店,卖些花草盆栽、花肥、颗粒土、打虫药……
别看栽种花草只需要泥土,看起来简单。
但想要真正把花草伺候好,这其中也是门学问,需要的杂七杂八的花销多得是。
其中出手阔绰的易夫人还有她的花友们便是林初渔的大主顾。
酒香不怕巷子深。
肥好不怕没人买。
再靠着易夫人帮忙一传十,十传百。
林初渔的花店也是日进斗金。
在千里之外的桃源村,每日都有运肥料的马车出发前往京都。
宋家亲戚宋老实发酵了一年多的,堆得跟小山似的肥料就这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掉。
搞得那附近的人都被这操作看呆了。
他们从没想过这些家畜粪便堆出来的肥料,能这么受京都那边人的欢迎。
之后林初渔被皇上奖赏,拿下“皇家御商”印象的事也传到了锦州城那边。
有了皇上亲自认证,关于林初渔商铺里的一些离谱谣言不攻自破。
林初渔开在锦州城的酒楼和糕点铺,生意这才恢复如初。
……
一月后,国库充盈。
朝廷派遣了数千人,去往禹州城上游的修建堤坝。
同月月底,朝廷拓印好了数万本字典,颁发到全国的私塾学堂里。
为鼓励天下学子学会“拼音”,楚匡义还下旨宣布下一届的科考,会增加有关拼音的题目。
第二月初。
北方边关处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一夜之间,各处白雪皑皑。
因为大古族的首领在今年签下降书,楚国士兵不用随时担忧敌军偷袭,边关的冬天对于驻守的将士们,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林七让荒地那边送过来的羊肉正好赶上了这场初雪。
下雪天,军营里炖了一锅香喷喷的萝卜烧羊肉,那香味闻得军营里的将士们口水直流,一个个操练完都眼巴巴地守在伙食营外面,就像看看今天是吃什么好东西,这么香呢!
陈琅琳和刀二爷商议完事,从主将营账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伙食营外面有一群撅起的腚。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抿唇一笑。
刀二爷认出有几个小兵是他手底下的,故意咳嗽了两声。
闻言,一群小兵扭头看到刀二爷他们,吓得顿时恢复了笔直的站姿。
刀二爷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威严之气。
他扫了一眼面前的士兵们,先是教训了一句:“一个个的鼻子灵得不得了,都属狗的呢!”
刀二爷表情越发凝重:“瞧你们这馋样!等会儿肉煮好了多吃点!”
“珍惜吧,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顿,吃完就该上路了!”
闻言,二十多个年轻小兵脸色都被吓得煞白。
他们不懂,他们只是趁着无事,在伙食营这边守一下嘴而已?怎么处分会这么严重?竟然要吃上断头饭了。
小兵们哭丧着脸。
在军规严明的边关军营待久了,养成了对将领的无条件服从。
他们虽然害怕,但不会求饶,更不会违抗军令。
见着这一群小兵被自己成功给吓到,刀二爷玩味似的勾起唇角。
陈琅琳也是笑着解释:“刀副将骗你们的。看你们一个个都吓成什么样了。”
“是朝廷那边来了消息。吃完了这顿饭,你们差不多就可以收拾东西出发回家了。”
陈琅琳是军中的主将。
他说的话最是有可信度。
闻言,只需一瞬,小兵们脸上的表情便转忧为喜。
更有甚者,眼眶中还裹了泪水,属于喜极而涕。
听到伙食营外面的动静。
里面的人出来,看到陈琅琳和刀二爷也在之后,恭恭敬敬地给他们打了声招呼,又笑着开口说道:“将军,羊肉和羊杂汤都煮好了。”
陈琅琳勾唇,“那通知下去,开饭!”
说完,陈琅琳和刀二爷转身离开。
能两人走远了,刚才的那些小兵才敢激动得又唱又跳。
刀二爷走了一段距离,又回过看了一眼那些正庆祝着的士兵。
笑着笑着,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刀二爷的眼眶也湿润了。
他当初带来边关的士兵足有一万人。
但现在,只剩了六千。
当初跟在他在镇上收保护费,又跟着他来参军的兄弟们,也有好多不在。
那些人的骨灰坛子一个接一个,数都数不清。
虽然听陈琅琳说这死亡比例,对比往些年要好的多。
但总归是有人牺牲,这便成了卡在刀二爷心中的一根刺,睡觉都不如年轻时候那般安稳了。
和陈琅琳讨论到此事的时候,陈琅琳也说他十六岁从军,初来军营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想法。
但慢慢地到了后面也就渐渐习惯了。
陈琅琳说,烈士的壮烈牺牲着实让人可惜。
但他们为上位者,某些决定关乎着那些还活着的成千上万人还活着的人的死活,
所以始终保持清醒,不该被这些情绪所影响才是对的。
陈琅琳还说,刀二爷和他是同一类人。
刀二爷早晚也会理解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