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门口高低不等的柏松、棕榈成排,在夜幕中随风张牙舞爪着。
汉白玉石堆砌的圆形喷泉,中央立着一条裸体美人鱼,水柱从美人鱼手中的贝壳中忽高忽低喷涌而出,随着风时轻时重地垂落在池中,发出噼啪声响。像是敲击在孟今安的心上,此时她觉得自己像奔赴战场,需要击鼓助阵。大理石堆砌着的围墙,看起来坚不可摧,嵌入式的门牌,一排柳体美术字刻在上面:荔港南湾155号。孟今安再次确认一遍地址,没错,就是这里。她拿出手机给岑远笙拨打了过去。电话响了三声有人接起:“喂,谁啊?”是个女人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嗲,是影视剧里的那种娇娇女的模样。孟今安从耳边拿下手机看一眼号码,这个号码是岑远笙拨打过自己的,是他的错不了。这男人到底搞什么?让自己过来还同时约了别人?这是准备玩什么出格游戏吗?狗东西还挺会玩啊。“喂,说话呀。”对方见她没出声,不太耐烦地嚷了一句,背景里传出一片嘈杂音。“岑远笙在吗?”孟今安稳了稳心神,找回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着礼貌。“你等会。”女人说完手机里传出一片窸窸窣窣。过了片刻,才有人讲话:“到了就等会儿,有人会到门口来接你。”这次是岑远笙的声音。孟今安刚想问他到底约自己来干嘛的,还没出口就被挂断了电话。孟今安感觉心口骤然一堵,顿时涌起一团无名怒火,却又没办法发泄。看看自己这一身,分明为了被他睡而准备的,瞬间觉得自己太低价。明明是自己说的要谢谢他,本就目的不纯,以为他是约自己来睡的,怎么现在因为有其他女人在又觉得失落了?简直离谱!不到五分钟,一个穿白衬衣配香槟色马甲西裤的年轻小伙子来到门口,一看就是会所的侍应生。小伙子礼貌地开口:“是孟小姐吧?岑总让我来接您的,请随我来。”孟今安拢了拢身上的外套,随着侍应生进了会所里面。孟今安跟在侍者身后,穿过冗长且暗黑的长廊。头顶的奢华灯饰像朵紫色食人花似的,张开大口朝着底下,紫色灯光映射在光洁地面,折射到墙壁上扩散开来,整个走廊里漫布着一股压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层次搭配,孟今安着实搞不懂有钱人的品味。灰色系的主题带着诧寂风,在暖灯的映衬下更显空旷神秘韵味。酒吧区成排的红酒、洋酒陈列着整面墙。穿着同款制服的调酒师在吧台内调制着各色鸡尾酒。侍应生端着托盘穿插在迷离的暗淡光线中。三三两两的人不多,男男女女勾肩搭背交颈而坐,均都是名牌傍身的上流社会人群。空气中除了各种名牌香水夹杂在一起综合的香味,更多的是酒精的味道。侍应生带着孟今安来到楼梯口停下,转身过来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孟今安径直上了二楼台阶。上来二楼更是一番别致风景。 二楼是中式风格,走廊里挂着几盏白色灯笼,炽白灯光透过玻璃灯罩晕染着偌大空间。小型的莲花池内水车转动,泉水潺潺,红、黄、黑、白各色锦鲤在池中追逐嬉戏,穿插在睡莲荷叶之间。裱框好的山水国画,印着私人印章,还有些小篆楷体题词,镶嵌在米白墙面,倒是有几分高级。红木家具上摆放着或大或小的青花瓷瓶系列。明式桌椅与镂空雕花的案台成套,笔墨纸砚齐整,透着书卷气的古色古香令人眼前一亮。隐约有古筝的声音从隔间内传出,成曲的调子,像是二月映泉。孟今安仿若觉得进了自己的梦境之中,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孟小姐,请进。”侍应生停下脚步,推开一间叫“明月间”的包厢的门对她说。孟今安抬眼望去。一张可容纳十来人的大圆实木餐桌上摆满山珍海味。干冰的氤氲雾气在桌面上缭绕犹如仙气。澳洲大龙虾、北海道刺身、海胆、生蚝、燕窝、鱼翅,纷纷陈列在白雾之间。桌上坐着两男一女正举杯吆喝,听见声音,三双眼睛倏地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孟今安忽略他们,扫视一圈,并没有看见岑远笙。她立马收住脚步,准备退出包间。“孟小姐是吧?你没走错,进来吧。”身着粉色缎面旗袍,盘着黑发髻的女人站起了身。女人一脸风尘韵味,纤腰丰臀,藕节般细嫩的手臂上各戴着一只碧绿镯子,眉眼举止间尽显少妇媚态,对着孟今安娇声笑道。孟今安上下打量女人,印象中并不认识这样一个人。再看桌上那两个男人,都在用一种审视甚至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一件待售商品。其中一个中分长发的男人,流里流气地吹了一下口哨,嘴角噙着不明意味的笑,扭头对着旁边那个寸头男挑眉。寸头男心领神会般扯了扯唇,端起桌面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随后取过一只空的高脚杯,拿起醒酒器往里面倒。“不好意思,我……我不认识你们。”孟今安攥紧手指,心中觉得不对劲,好像是被人设了局,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跑!“孟小姐您可别介,不认识我们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