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的军旅生涯,裴嵩早已经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心中只为那份正义和理想而坚持着……
裴嵩抬起空余的那只手,指腹轻轻触摸孟今安的发顶,温热柔软的触感令他心底柔软四溢。他唇角微勾,满眼都是温柔,看着她睡着的侧颜,像甜软的棉花糖融化在心间蔓延。她还是那样美,美到让人移不开视线,虽然身上多了圆滑和世故,却更像一只棱角分明的小兽。他知道那是她的保护色,她明明是需要保护的小女人,却在假装坚强。裴嵩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唇上,那里破了皮,像是被咬破的,这不应该是自己咬的。他又想起上次她脖子上的吻痕,还有今天车里那个男人,她坐在他腿上,男人的手掐在她的腰上,他们之间那种暧昧的氛围,令人不自觉联想到其他。可他明明听到那男人叫她嫂子。难道就是她那死鬼丈夫的弟弟?裴嵩知道这次的任务可能会跟孟今安扯上关系时,心中难免激动,却又不自觉地感到悲凉。他们的人生交集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记忆留在他最美好纯真的时候。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原来的他,她也不再是那个被人欺负到嘤嘤哭泣不会还手的小女孩。重逢的喜悦和见到真人时的激动让他尘封的心再次热切地跳跃。人的情感复杂,不受控是常事。他在边境驻守的那些日日夜夜里,面对的只有日复一日的操练和手握钢枪巡逻站岗,常年与潜伏的危险为伍,披荆斩棘的生存环境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艰苦岁月的磨炼,让他早就将七情六欲卸下搁置一旁,心无旁骛地一心只有效忠。可他毕竟只是俗人,在披着别人的皮,戴着不属于自己的面具生活久了难免会趋于堕落。再次遇见她,他发现自己无法做到心如止水,他想同她做俗人能做的一切。可他分明又知道自己这样的人最好孑然一身,不能有软肋,今天这一刀就是给他最好的警示。过硬的职业素养和理想追求,肩负的责任感和使命,这些是他心中永远的警戒线。他忘不了在烈士墓前对着英勇牺牲的战友行军礼,立誓要将迫害其的罪犯捉拿归案的场景……手机在床头震动,打断了裴嵩的思绪。他微微翻身想去拿手机。孟今安被他的动作牵扯,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看见裴嵩正在翻身,慌忙起身阻止,“裴嵩,你别乱动,小心伤口!”裴嵩拿着手机按了静音,转过脸来,看着她被压到泛红的左边脸颊,嘴角还有湿润的痕迹,忍不住笑:“孟潇潇,你怎么还流口水啊。”孟今安闻言抬手擦拭嘴角,果然湿湿的,嘴唇还有些痛,那是被岑远笙那狗男人咬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掩住嘴,垂下眼睫不敢与裴嵩直视,瓮声瓮气道:“哪有?”裴嵩瞟一眼手机,显示“h”发来的一条信息,他点进去看一眼,飞快地锁了屏幕,攥紧手机塞进被单里。“潇潇,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吗?”孟今安揉了揉惺忪睡眼,她是要回家的,至少要等他醒来。岑远笙在楼梯间里吻了她之后就说让人送她回家,可她不肯,她还记得他当时的脸色极其难看,两个人僵持了几分钟后他手机响了,她便趁机跑了。 之后有护士过来将一件男款毛呢大衣交给了她,还说她朋友被安排在vip病房,会有两个护工轮流值班。孟今安接过大衣怔愣了半晌,大衣上面有岑远笙身上的味道,她心底有一丝莫名情愫闪过,却也只是转瞬即逝。她知道岑远笙很记仇,也不会愚蠢地以为这是他对自己的温情,不过是变相地提醒自己还债罢了。今天他帮忙救了裴嵩,便是自己欠他的债,迟早是要还的。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还,而他希望的她不是不懂。可她不想再将自己陷入那种令人沉醉到接近窒息的折磨之中,与其说害怕更不如说是逃避。尤其在看到岑逸锦那枚假冒的戒指之后。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更加理智。“裴嵩,你感觉如何?”孟今安收回思绪,回到当下的问题。裴嵩点点头,“我没事,孟亚仁那边可能有点麻烦,不过你放心,已经有人接他走了……”“裴嵩,你能不能别干这个了?今天纯属是运气好,捡回来一条命,万一哪天……”孟今安不等裴嵩说完打断他,却又哽咽地说不完后面的话。万一哪天横尸街头都没有人帮他认尸。裴嵩无所谓地耸耸肩,“孟潇潇,你可真没出息,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啊。”接着又催她:“你赶紧回家吧,今天的事不会再有下次,不过你以后自己还是多加小心些。”孟今安听出他的催促,知道自己留下来不方便,想了想道:“你好好养伤,不用担心医疗费。”“知道岑太太你有钱,想包养我啊?”裴嵩扯了扯唇,挑眉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啊,你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我给你投资,你愿意吗?”孟今安想着只要他改邪归正,自己手上的钱也可以够他做个小本生意,她相信他的能力,至少饿不死的,总比这样打打杀杀,连性命都没个保障的好。裴嵩闻言哈哈大笑两声,琥珀色瞳仁晶亮澄澈,像少年时那样,却也只是调侃她。“果然是豪门阔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