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笙从来不会哄人,他甚至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哭。
因为他从小就明白只有弱者才会用眼泪博取同情。小时候他见过妈妈偷偷哭过好多回,每次都是因为电话里跟人吵架,她知道那个人肯定是岑容州,所以他厌恶极了。可他面对孟今安的哭却不自觉地紧张,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一手揽着孟今安的腰,几乎将她整个抱在自己怀里。这个动作自动自发,就像做了很多次的肌肉记忆。看她在怀里抽噎,肩膀一颤一颤,他的手悬在她头顶,手指微曲,最终又垂落在她后背。“你哭什么?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丢人?”孟今安伏在他温暖的怀里,脸贴着他坚实的胸膛上,耳膜被他噗噗跳动的心跳震颤着,酸涩的心终于感觉好受了一点。却又听出他声音里的不耐,他怎么这么凶?如果哭的人是简雅汶他会这样凶她吗?一想到他次次都那样维护简雅汶,心里的气就莫名更甚。明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情侣关系,他们是会结婚的,将来他们一个是岑氏集团的总裁一个是总裁夫人,刚沉下去的酸涩感重新加倍地席卷而来,似乎将她的整颗心都包裹在了柠檬水里。她双手撑在岑远笙胸膛上,用力推他,与他拉开距离。仰着头直视他的眼睛,恨恨道:“哭我自己没用,丢我自己的人,碍着你们了吗?你嫌我丢人可以滚去你未婚妻身边别管我啊!”岑远笙垂睫盯着她气红的小脸,乌黑的眸子里泪光盈盈,长卷的睫毛沾了水凝结成团,眼睑上淌着湿湿的泪痕。像极了他养的那只萨摩耶,因为啃咬沙发被他训斥后一脸委屈的模样,又像极了被他压在身下欺负惨了后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他就喜欢看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至少真实,不是刻意伪装。岑远笙扯了扯唇,冷冷道:“知道自己没用还要去硬碰硬,自动送人头,你有脑子吗?平常用在我身上的那八百个心眼子去哪里了?”“……我……”孟今安以为他会继续维护简雅汶,没想到他来这样一句,把她整不会了,她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傻,在他面前无地遁形的傻。她咬了咬唇低下头不再说话,转过身去伏在栏杆上望向湖面。湖水幽深碧蓝,阳光像金子缀满水面,随着水波不停荡漾,波光粼粼一片。几只黑天鹅伸展着长脖和优美身段,优雅地浮在水面上,红色脚掌在湖水中偶尔轻拨两下,惬意又悠闲,其中两只还在交颈缠绵,卿卿我我的模样惹人注目。孟今安心想,做人实在太累了,做只天鹅多好啊!沉默片刻后她幽幽开口道:“岑远笙,你跟简雅汶是天作之合很般配的,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我们以后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这样你好我也好。” 孟今安边说边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她想到了岑逸锦,又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不希望心中的预感成真,但直觉告诉她自己要作出明智的抉择,不能继续在这条泥泞之路中一条道走到黑。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岑远笙之间保持距离,哪怕他帮过自己,那也是过去式,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达成效果,双双目的达成,见好就收是最好不过的。至于以后,那就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有办法的。岑远笙站在她身侧,视线扫过她白皙的脖颈,起起伏伏的胸口很难让人忽视,微风吹拂她的发丝,带着幽幽香气缠绕在他鼻息,他喉结微微滚动,心底有股难以抑制的邪火逐渐燃起。见她转动着那枚戒指,又联想到她刚才跟简雅汶说的那些话,怒意欲烧欲旺,几乎快要耐心全无。她却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瞬间将他彻底点燃。他伸手一把将她拽过来面朝自己。双手钳住她的肩膀,拧眉狠狠瞪着她,“孟今安,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激怒简雅汶,故意试探我?还是你的目的达成觉得可以过河拆桥了?”孟今安被他掐的发疼,口里啧了一声,皱眉望着他,扯唇讥笑道:“难道我们之间还有情分不成?本来就是故意的,现在你马上上任总裁要娶简小姐,我总不能不识时务地横在你们中间做第三者,我也没兴趣跟别的女人共享,阿笙,这也是为你好,懂吗?”岑远笙听着她的话,额上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咬了咬后槽牙,虎口掐住她的下颌,将她抵在柱子上,欺身而上压住她。“为我好?你是哪门子为我好?设计陷害我从我身上得到了好处就翻脸不认人这是为我好?打着岑逸锦老婆的名义说什么心甘情愿留在岑家守寡,还不是因为没捞够好处,现在拿到了张雪茹的好处,又被岑容州重用,就不再需要我这把梯子了对吧?这就是你说的为我好?”岑远笙这话说的直白也实在难听,却也是事实。孟今安心里不得不承认,认同他的说法。她就是拿他当梯子,就像他拿自己当发泄对象一样。可她口里不可能会承认。她被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手上的力气足以将她的下巴脱臼,这可比挨简雅汶的巴掌还要厉害。她知道激怒他对自己没有好处,她便刻意对着他媚笑,眼波流转,含情似水,食指指腹轻轻点着他的唇峰来回抚摸。轻声嗔怪道:“阿笙,你别生气嘛,我们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