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的两人看着她这番闹,都是没有反应。沈漠冷面,沈珠不耐烦,一个也不像是同情她的。
苏眇被拉扯着又趴在地上,那样子已经实在没法看了,她也好像知道这时候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于是大声撕咬起来。
“你两个兄妹,有什么兄妹的样子?你说我害你,我为什么要害你?倒是你看我不顺眼,害我下水,一个妹妹,凭什么如此嫉妒自己兄长的侍妾!”
“我入府来,未与将军同房,谁会守着身子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苟且——”
“胡言乱语。”沈漠面无表情,冷着面目宛若修罗,杀心已然浮动,不过如今这么多将士看着,真杀了人也不好解决。
他转过头来看沈珠,后者根本没有被触及的不满来,只冷声哼道:“真是要死了就说胡话了,我看不顺眼一个女人还要有什么理由?”
“而且,你觉得,我需要嫉妒你什么呢?”
沈珠长得一张倾国绝色的脸,任是谁看了她说这话也不会觉得不对。
外头的管家也被叫过来了,一个个厨房的帮佣,以及苏眇的侍女,众人都过来要跪在院子里面一个个说。
乌善武等人觉得接下来再呆着不太好,便找了个理由退出院子站在外面。
有个什长小声抱怨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女郎,将军也舍得这样...”
“都说之前将军刚夺城回来,不就是在找他妹妹,还发落了守城官呢。”
“我倒看这位女郎如此貌美,连我也不禁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只是不知道将军会将妹妹许配给谁?”
“看起来也不小了,只是竟然真的还未婚配...”
众人议论着,三两句话,脸上虽未露什么表情,但心里面难免被苏眇哭喊着的话影响,隐隐的心里嘀咕。
院子里,管家汗流浃背,没想到在自己的手下能出这种事情,慌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听到有个侍从受了苏眇的行贿,就动手下药,便气得起身来一脚踢在他身上。
“真是疯了!将军对尔等如何优越,你也不曾珍惜!”
“大人!大人!我知道错了!我真不知道她放的是这东西,我听他们说只是泻药...”
沈珠对这样的热闹已然没有兴趣了,要是她二姐手下管事,不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家奴。就是有,二姐也会干脆把这一批人都换了。
沈家最不缺钱,卖了这些人去远地,再淘换一批人过来,用不顺手了再换就是。
沈珠心里清楚,这些旧观念都是要忘的,现在已经不是沈家了,可她心里怄气,觉得还没有以前沈漠一个人陪着她好。
她扫视沈漠一圈,看男子日渐从青涩走向成熟的面目,那日渐锋芒的光羽,代表沈珠根本掌控不了的一切。
“你审吧。”
沈珠进屋了,留沈漠在外面,男人冷声吩咐,叫把苏眇关起来,留着之后处置,至于剩下的人,叫牙婆来。
管家当即便不住磕头求饶,请沈漠饶他一次,他以后一定严加管束这府里面的上下。
沈漠只淡淡的看他一眼,而后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屋里面渐渐只能听到外面的哭声,以及人拖在地上的响声,再然后是侍女去扛了水来扫洗庭院,一切东西都悄无声息了。
马东君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手中的账本,一只手捏在那账本角上来回好几次,才犹豫同沈珠低声道:“...真要罚这么重吗?他们同我们不都是流民出身...”
沈珠在旁边喝茶,听了这话,抬起头来,问马东君道:“若你在任上,有策行不利,当如何处置?”
马东君本能道:“依照国法官规...”
沈珠打断她未完的话,平静道:“是,他们是流民出身,我也是流民出身,可来到府中做事,我给了他们衣服食物,给了住着的地方。”
“将军府的月奉,我比外头还要给的多些。”沈珠道:“可是他们还是要害死我,贪一点小钱,就当别人的命不是命了?”
马东君无话可说,只觉得面上发烫,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善心过头的人,但她心里还是隐隐约约觉得,沈珠太盛气凌人了些。
她努力盘算措辞道:“...虽...虽说是这样...可毕竟对方也说了会改...”
沈珠不说话了,垂下眸子来,不去看马东君,她知道马东君心善,要不是被她那一家子人逼急了,不会来金城。
她心善,所以同沈珠才初结识便愿意帮助沈珠,还愿意陪沈珠一道做生意,就算后来,没有马东君搭救,沈珠也会死在西秦人手中。
孙大娘不见了,马东君的亲人就是她。
沈珠怕自己会说出来什么对方不喜欢的话,于是默默忍耐下去了。
马东君伸出手来,攥住她的手,轻声道:“...宝儿,我只是不懂这些,你受了害,我心里也害怕,只是...”
她叹一口气,“...你不知道,我那个母亲生了一个极刁蛮的姑娘,我的这个亲妹子,是以跋扈刁蛮出名的,平日里动辄打骂下人,后来下人差点害死她...”
沈珠想到那两个在沈家灭门时候推她一把的侍从,抬起头来看马东君。
后者道:“雷霆慈悲,都只是手段,可是我们这等凡人,也用不好这样的手段...”
她说到最后自己都迷糊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劝沈珠,还是要附和沈珠,马冬君匆匆起身来,赶在日落前告别沈珠。
她出门的时候心神不宁,原本要走的地方没走到,反倒去了别的院子,见到一院子都是跪在地上发卖的侍从,其中正有人在做什么——
最后马东君才看清楚了,吓得一下子出了冷汗。
是在剪舌...这是世家贵族怕下人们被发卖出去传递消息,嚼舌根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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