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甚至不敢抬头来看元子隗的反应,怕一下子察觉到什么不想听的消息。
但元子隗却道:“我也不知道。”
少女一下子抬起头来,惊讶问道:“你不知道?”
她本能摇头,又道:“你一定是在骗我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元子隗取出怀里的令牌,同她解释平素自己到底是怎么收集情报的。鹰族靠令牌认人,远途传递只分上下线,平素传递信息,也有专门对接的地方。
远途传递问题的关键在于,线上的每个人都在。
所以说,元子隗可以收集信息,但如果有条线断掉了,他就不得而知了。
青年道:“三天前,我欲得到金城军的消息,却截获消息,所在的鹰族已经被杀了。”
鹰族被杀,证明是暴露了,但到底是谁杀的,何方势力,就不得而知了。由此推论,沈漠到底是活是死,也不清楚。
但他从容喝下茶碗的水,耐心安抚沈珠道:“你听到的,都是外面想让你听到的。若沈漠真的死了,那太子和皇室就该立马发剿文了。”
“太子!”
说了这么多,沈珠只听到太子两个字,她想到太子留给她的暗卫,对方说不定能知道消息。
少女哪里还顾得上继续休息,催促元子隗赶紧走,等到了郊外荒地,便从马车里头跳出来,大声喊那暗卫。
元子隗从来没想到还有这种办法获得情报,虽然这法子有些诡异,但沈珠用的倒是很有效果。
暗卫出现,还是那身黑衣,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跪下来同沈珠道:“您说。”
沈珠问他关于沈漠的事情,那暗卫只犹豫了一瞬,便道:“暗卫司传信,金城将军遭遇三次暗杀,尚未死。”
“尚未死?”沈珠呼吸一滞,说不出话来,盯着那暗卫,元子隗上前来,替她继续问道:“没死就是没死,怎么是尚未死?”
“重伤,一道在前胸,一处在腰身,还有一处在脖颈,按暗卫司分析,应该已经死了。”
沈珠最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说这种不爱听的话,尤其是她本来就已经除了沈漠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
少女伸出腿来要踹人,要打人,要让这说糊涂话的暗卫闭上嘴。
元子隗忙上去拽住像是要发疯的沈珠,呵斥道:“好了!现在还没有真死的消息传出来!你现在就自乱阵脚做什么?”
沈珠的眼泪将落不落,盈在眼眶里,显得她如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可怜极了,叫人一时生恻隐之心。
元子隗心里想自己是不是说了重话,但看沈珠低头,匆忙用袖子擦了眼泪,又和那暗卫道歉,又请他帮忙,让暗卫司去探听更多的消息。
这是基本不可能得事情,但暗卫却说,“太子殿下说过,他欠女郎一百多口人命,帮一点忙,还是能做到的。”
沈珠愣在那。
她一时间也顾不上别扭到底这两者能不能抵消,亦或者什么不向敌人低头的道理,立马趁热打铁,要太子再送个会医术的暗卫来。
等暗卫退下,元子隗驾马,带心急如焚的沈珠赶路。
元子隗感慨道:“你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沈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问元子隗道:“你不是西域人吗?用这些中原的谚语,有时候能寓意贯通吗?”
元子隗摇头,换了话题道:“等回了金城营,我便准备回鹰族去,天下大势要变,鹰族需要更安全的地方。”
沈珠问他什么叫天下大势要变。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渐渐地反应过来,梁国眼看着兵败如颓势,到时候一定会出事,西秦又不是全死光了,蠢蠢欲动之心不死。
自汉室倾颓,百二十年来,中原已经换过好几轮了。
只是以前还只是君臣相斗,现在变成了天下有志之士,皆投身于其中来。
沈珠对元子隗许诺道:“若有一日,鹰族走投无路,我和沈漠势还在,你尽可以过来。”
元子隗点头。
因为是要赶在人彻底出事之前回去,元子隗干脆夜中也不怎么休息,驾车赶路,昼夜兼备,将原来的路程压缩了一半。
不过两三日功夫,便已经到了金城军附近的地带。
可神出鬼没的暗卫又出来拦住他们,这路上,他曾出现过两三次,都是因为有了流匪打劫,行踪匆匆,来得飞快,收拾完人,便也飞快离去。
还是难得看他主动出来。
沈珠看见人,一下便问道:“沈漠有消息了?还是医官有消息了?”
暗卫摇头,又道:“城中局势错乱,如今沈漠生死不知,你回去,必死无疑。”
沈珠回头来看元子隗,他听了暗卫的话,于是也朝沈珠点头,示意这话说的并没问题。
沈珠又回头来看暗卫。
猎猎风起,又一年冬了啊,往年这个时候,沈漠会私下出去,猎了最好的皮子,来送给沈珠,给她当手套,当披风的围边,当枕头的一层软垫。
沈珠有嫌弃的样式,就被送给貔貅,放在它松软的小窝里。
沈珠将自己的猫从怀里掏出来,摸了摸头,转而递给元子隗。
沈珠道:“我再让些许利,请你在城外多等我几天吧。”
元子隗本能接过了猫,才转而听到沈珠的话,他一愣,问沈珠道:“这样了,你还要进城吗?”
沈珠道:“就是这样,我才要进城。”
她又恳请元子隗帮忙,再教她一次易容术。元子隗避开太子的暗卫,帮她重新修饰了外貌,这次显得更普通了了些。
但元子隗又道:“这次用的原料比上次的能维持的久一些,但会伤脸,你如果不想脸烂了,就要记得处理。”
沈珠心不在焉的点头,元子隗又往她腰上塞了小油纸包,里面是毒药和麻药,他蔚蓝眼睛由复杂情绪所笼罩。
最后只伸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