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手又抚到沈珠的肩上,攥住了,握紧了,好像是在观察伤口,却又像是刻意为之。
沈珠后知后觉察觉到这举措的不和宜,欲开口同沈漠说什么,男人先发制人道:“伤口还疼吗?”
沈珠摇头,最后道:“只是痒。”
沈漠的手指抚在上头,有些痒,但已经从肌肤之痒,古怪蔓延到心里,让人心里仿佛也跟着瘙痒难耐。
沈珠伸出手拨拉开他的动作,而后又道:“应该没事,就看这印子会不会消了。”
沈漠被拨拉开了又伸出手来,还没用沈珠骂他,便飞快的将沈珠衣服拢住了。男人将她的衣服穿戴整齐了,又垂下头来道:“以后,让我或者暗卫跟着。”
今天可能是寻常的东西,吓她一跳的,但以后呢?若是下了致命的药,那可是怎么办好?
沈珠心里明白沈漠不放心她,嘴上嘟囔道:“这根本不是我的错,只有千日做贼的,怎么能有千日防贼的?”
防来防去,自己先累了。
可沈漠的表情又不全然像,沈珠又有些生气,张口将事情的始末同沈漠说了。
沈漠只在中途插嘴问了一句:“你要这些药,给我用?”
沈珠便笑嘻嘻地挑眉,抱臂得意道:“怎么,你不放心?若没有我,你现在还昏死呢!都是本姑娘的生肌妙手。”
自然,百里濮和元子隗都教了她许多东西。
沈漠点头,又摇头道:“若是辛劳,便可以不做了,我们继续找南陲那个太医便是。”
沈珠最嫌这样的话烦,辛劳与否是自己的事情,旁人说起来,总有种嫌她无能的感觉。
沈珠摇头道:“你别管我。”
沈漠失笑,只好哄道:“小人哪里敢呢?”
沈珠蹬鼻子上脸,又道:“今天你看了我的伤口,我也要看你的,转过去,把肩膀露出来!”
沈珠提的是她想看沈漠的胎记,嘉贵妃留下的那个痕迹,她不记得到底斑驳了多少,若是以后齐国说是假的,不承认怎么办?
沈漠却很深沉的摇头,凤眼中沉沉的目色,转瞬间似乎流淌过一种致命的占有欲。
男人道:“小人的身上伤口甚多,肌肤丑陋,又何必看呢?”
“再者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郎解了衣衫,小人也解了,到时候,要怎么说呢?”
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轻轻咬着音,好似留有让人遐想的余地,那痒意一下子莫名其妙跑到了沈珠的耳朵上。
刺激的她耳朵发软,又滚烫。
少女眼神不自然,脸上还逞强,生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行得正,坐得直,自然没有这样的事情。”
“真的吗?”
那里真的假的?
沈珠火大了,干脆伸出双手来要推沈漠出去,同时嘴上道:“你可真烦人,又迂腐又烦人的,只准你扒着我看,又不准我来看你...”
她推沈漠到门口,撞见了等在屋外的暗卫,后者脸上毫无表情。
只对沈珠挑眉。
据沈珠对他的了解来说,这意思就是,你看,我都说了,你对他有情。
好似他们真的刚才在屋里不清白了一样!
沈珠气急了,少女迫切需要证明绝无此事,她绝不会强行霸占沈漠,于是又道:“你出去之后在隔壁找个房间睡,不要来了。”
虽然是越描越黑,但沈珠总算是从无底里寻到一些勉强能支撑的证据来。
她心里喜欢沈漠,但...
沈珠关上门来,冷不丁的想起了百里濮的诅咒,一下子冷汗又涌了上来。
百里濮说她的凤凰命格,会克死身边一切亲人...沈漠也的确为她出生入死了。
想到这里,沈珠再也想不下去了,觉得整个人简直置身寒潭。
她忙隔着门喊沈漠,要他去管跑堂的要热水,她要洗洗身上,去除些寒气。
语气还是颐指气扬的女郎做派,男人刚才被迫分房睡的懊恼一下子消除了,又满心觉得她实在可爱。
转移话题,是不想沈珠看见他背上的痕迹。
若是可以,沈漠想剜去。
但沈珠察觉到了,一定会哭,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问清楚范必康,到底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如果知道沈珠有可能会得到消息,沈漠就会提前动手,斩除一切会让她不开心的东西,包括沈漠自己在内。
沈漠一边去要热水,一边又想沈珠的伤到底是被谁伤的。
南陲本生的人?
他回来时候看见暗卫还在门口,于是便追问道:“你可看清楚,那人长成了什么样子?”
暗卫伸出手心,一个朱砂痣点,“她想偷我的血去试,故意而为之。”
沈漠看了伤口,也看不出来何方做派。
暗卫又道:“她似乎知道我的身法来历,想必并非凡人...还有,她有齐国口音。”
“谢云凛,不会此人是和你有关吧?是来杀你的,还是要帮你的?”
暗卫说话时候总会带着三分阴阳怪气,就好像这样能为太子出头。
沈漠向来全然无视。
他只在乎得到的消息,一个年轻女郎,身法高超,又会用毒,还很刻薄与不好相与。这样的人,是齐国人,那八成就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真烦。
要是能把这些齐国人都杀了好了。
范必康给沈漠讲的故事里面,还有嘉善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漂亮,她温柔,她有一颗良善之心,不然百濮人也不会给她立起天母庙,祈求她的死后羽化成仙。
但这样的人已经被齐国害死了。
她的丈夫很是无能,并没有在她活着的时候庇护住她,她死后,也没有庇护住她的孩子。
若是沈漠出生就被送走,那齐国皇帝谢澜替世家贵族养了好几年的孩子不说,竟然还将这个孩子弄丢了。
一个懦弱无能,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人罢了。
沈漠并不觉得这样的父亲有什么渴望的,也更不觉得这样的齐国有什么让他向往的。
身份稍有消息泄出,一下子便引来了齐国的追兵,于是沈漠对齐国的印象便更差一些。
一群贪婪过头的人,一个无用的君主,还有许多害怕他抢走王位的兄弟。
哪有在沈珠身边,轻松自在?
沈漠一边想着,一边又换了温和些的脸色,去敲沈珠的门,低声细语哄女郎给他开门,屋内的铺盖东西都还在,他总不能在隔壁睡一张愣榻。
沈珠对这类的事情一概不懂,等沈漠进屋,又躺回床上装着腿疼,她才反应过来:“隔壁不是有铺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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