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杨城。
巷子深处，一座新租的小院里，隔老远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闹腾。
“啊啊啊啊你有病啊！”
这是流云。
“二公子求你了，你满足我这小小的心愿吧！”
这是百雀。
崇萤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就看见俩人在玩“老鹰捉小鸡”，绕着中央那台石桌你跑我追。
“二公子，你别跑啊！”百雀一伸手，扯住流云一小块衣角，顿时“刺啦”一声，流云的衣裳裂开一半。
流云气得，小脸又红又急，拽着衣服裹紧，指着百雀道：“你你你……哪有你这样伸手就扯男人衣服的？成何体统！”
百雀眨眨眼，眼珠一转终于找到对付他的办法了：“那你赶紧给我扎一针，我就不扯你衣服了，不然我不仅扯你衣服，晚上还爬你榻上去！”
流云：“……”
糟糕，百雀终于疯了吗？
流云都快急哭了，眼尖地瞅见崇萤站在屋檐下，连忙跑过去躲在她身后：“姐姐救我！你的侍女要非礼我啊！”
崇萤好笑地搭着他肩膀：“不是你前几日主动说要当她实验对象吗？”
这几日无事，她教百雀施针手法，流云瞧见了，便拍胸脯保证自己皮糙肉厚不怕疼，可以让她练习。
没想到才坚持了几日，便成今天这副样子了。
百雀气道：“二公子，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秀秀姐和芳芳都能给我作证呢。”
流云欲哭无泪，苦哈哈道：“那我哪知道你那么不靠谱，你瞅瞅给我胳膊扎成什么样了！就那几个穴位，我都会了，你还找不准，这我得疼到猴年马月去啊？”
“噗~”
崇萤没忍住笑出声来，旁边佘秀和芳芳也跟着偷笑。
芳芳拽拽流云的袖子，小声道：“流云哥哥，一会儿我给你抹点药，保证你明天就能好了，一点也不会痛……”
“别别别，我不要上药！”
她话还没说完，流云就变了脸，急着打断她：“就让我伤着吧，省得伤好了还要被扎。”
说罢生怕自己留在这里还要被扎，流云一个闪身从崇萤身后溜走，鱼一样跑开了：“你们在家玩儿吧，我出门溜达去！”
声音还在，人已经没影了。
百雀气得跺脚：“小姐你看二公子。”
看着她气呼呼的红苹果似的脸蛋，崇萤笑着抬手捏了捏道：“没事，我给你找其他办法练针。”
她话刚说出口，佘秀脸色微变，往后撤一步：“小姐我去做饭。”
芳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转身就朝门口跑：“流云哥哥等等我呀！”
百雀：“……”
百雀哭丧着脸，伸出自己那两只早被扎成筛子似的胳膊，郁闷道：“我怎么就学不会呢？”
崇萤拉着她的手腕柔声道：“慢慢来，我先给你上药，等伤好了再学。”
其实百雀学得并不慢，那些穴位她也不是记不住，只不过崇萤要求高，让她必须在摸到胳膊的三秒之内就能扎准穴位，几乎完全不给她思考犹豫的时间，百雀自然就拿不准了。
崇萤给她抹着药，百雀犹豫片刻问道：“小姐，二公子上街……不用管吗？”
自从他们一路南下，流云就时常会消失个把时辰，说是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他那些“江湖朋友”。
崇萤几人有一回跟着他，发现他又偷摸摸换成了乞丐破烂衫，端了个不知道哪儿捡来的破碗，蹲在土地庙口，一蹲就是一个时辰。
崇萤倒不是嫌弃他，主要是她还带着芳芳和百雀她们，实在是舍不得小姑娘干净的裙子弄脏，于是就只当没看见，转身领着她们逛街去了。
打那儿以后，流云再溜出去，她们就不跟了。
眼不见为净。
只是次数多了，哪怕是百雀也明白过来，流云应该是想找盟胥的消息，可惜一直没找到。
再说老让他一个人往外跑，总是不安全的。
崇萤摸摸下巴，思索片刻道：“没事儿，芳芳不也跟过去了吗？有芳芳在，他要面子，肯定不会再当乞丐的。”
百雀抽抽鼻子，很是担忧地问了句：“我就怕二公子跟那些话本里写的那样，染了什么癖好，隔三岔五的就要偷摸当回乞丐才解馋。”
“咳……咳咳……”
崇萤正喝着茶，被她这话呛着了。
——
街头，芳芳拽着流云的袖子，好奇地看着两边的摊贩：“流云哥哥，这里跟京城还真不一样啊。”
“嗯哼。”流云心不在焉地敷衍两句，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四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芳芳跟着他走了半天，小声问：“流云哥哥，不如你跟我说你找什么，我帮你一块儿找。”
流云犹豫片刻，觉得告诉她也无妨，就朝她招招手，在她耳朵边道：“那你帮我注意一下，墙上或者地上有没有画着小树符号的，就像这样……”
“是那样的吗？”
流云话还没说完，芳芳指着右边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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