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直藏在雪地里的赵大志和赵大强已经完全吓傻了。
他们全都头皮发麻，浑身颤抖，那虚汗在像流水一样往外冒。
鞑子骑兵的凶残和强大，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本来他们还以为有了自己一个百户所的兵能够挡得住一队鞑子精锐呢。现在他们才知道，六十人是死，一百二十人遇到这一队，他们还是死。
他们再次有了随时被割去脑袋的恐惧。
朱玉阶的实力和勇武，更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一个红甲兵，两个白甲兵，两个布甲兵，还全都是刀甲战马齐全的，竟然在这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内，就被他一个人给杀了。
我们六十人都打不过的敌人，你一个人就搞定了？
这是真的吗？
“大哥，是他太强，还是我们太弱啊？”
赵大强愣愣地回头问着自己的百户兼大哥。
赵大志的脸抽搐了一下，没好气地说：“是你太蠢。和你们待在一起久了，老子都跟着蠢了。”
听着自己大哥那不靠谱的话，赵大强不敢反驳，可他并不服气。
他扯了扯嘴角，小声嘀咕着：“我老子也是你老子，咱两个是一个老子。我太蠢？我再蠢也是你教出来的。”
“你说什么呢？”
赵大志眼睛一瞪。
赵大强立刻就怂了：“我没说什么。大哥，我是说，这鞑子骑兵的人头也不知道那个人要不要？若是不要，咱们拿着这人头去到南京，找到了史可法史大帅，那可是妥妥的军功啊！”
赵大志也心动了。
这五颗人头，特别是还包括了全套的铠甲和马匹，在如今行市下，怕是能让自己官升两级，至少也能弄个副千户干干。
即便不升官，也能获得不少赏银。
这可是真虏的脑袋。
自天启年间开始就值钱得很。
一颗就是三十到五十两银子。
五颗也许能得到二三百两封赏。
还听说在南京登基的福王更重视军人。刚登基就封了黄得功、刘良佐、高杰以及刘泽清四个人为侯爵。封候拜将啊，多大的恩宠？
这五颗真虏脑袋拿到南京，说不定，得到三五百两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热了。
“走！咱们去问问。”
说完，他就要打掉埋在身上的雪站起来。
就在这时，“嗖”，一声刺耳的破空声音从他的身旁一闪而过，吓得他一个机灵，又直接趴了下去。
“娘的。我可是要钱不要命啊！我怎么一时脑子发热，忘记对方还有五骑精兵呢啊！”
“我可再也不出去了！”
赵大志和赵大勇兄弟在听到射箭声音的瞬间又全都白了脸。他们使劲往雪堆里钻了钻，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趴在那里瑟瑟发抖起来。
“嗖，嗖，嗖……”
箭矢不断朝着朱玉阶所在的地方射来。
在布甲兵故意大吼的时候，警觉的阿吉嘎一听到声音，就知道这边出事了。
他立马从朱玉阶所落的那个大坑中跳了上来，骑着马就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风雪很大，视线模糊，但红甲兵阿吉噶的视力向来比较好。
在距离这里一百步的时候，他就看到四散的马匹和雪地里那刺眼的血色。
在距离这里五十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死去的新嘎、倭楞泰等人的尸体。
他的眼睛立马就红了。
可他毕竟是斩首明军超过百人的红甲强人。
又是这队骑兵的首领。
他立刻就压下了心底的愤怒。
在策马奔到尸体堆十步左右的时候，一声不吭地拿起了手中的大弓箭，朝着那尸体堆就攒射了起来。
没有发现敌人，那就将敌人能够隐藏的任何地方都清理一遍。
“嗖嗖嗖……”
无数的利箭纷纷朝着可疑的目标飞去。
等射完了手中的箭，红甲兵阿吉嘎依旧没有停手。
他将手弓往身后一背，拿起那足有四米长的长枪就骑着马冲了过来。
“不要下马！就给我在马上用枪刺！”
“喳！”
两个马甲兵和两个布甲兵有样学样，全都跟在他的后面，拿着手中的长枪准备突刺。
作为百战老兵，从地上还残存的一点打斗痕迹，阿吉嘎就发现了敌人不可能太多——至多三人，甚至有可能一人。
“敌人可能是残存的明军的精锐夜不收或者是锦衣卫刺客。”
他脑子一转，只想到了这两个可能性。
明军夜不收和锦衣卫刺客可是给曾经的后金带来过不少生死危机的。也就是在崇祯朝才被废了。
“围猎他！”
他听族里的老人说过他们的厉害。
但他阿吉嘎可不带怕的。
他自认为只要不被偷袭，只要自己还在马上，再厉害的汉人蛮子也不过是强壮一些的两脚羊！
是羊，就总归是要会被八旗勇士给斩杀吃掉的。
“驾驾驾！”
和阿吉嘎有同样心思的还有另外的几人。
他们全都呲着牙，眼里露着凶光，嗷嗷叫着，跟在阿吉嘎的身后。
阿吉嘎带着操纵着战马一圈圈绕着尸体堆奔跑。
他们没有让马跑得太快，也没有太慢，就是保持着那没有冲锋却能马上冲锋的速度。
这样，会将战马的能力发挥到最大。
坚硬的马蹄不停地踏碎那含着血水又被冻硬了的积雪。
无数的雪全都被踏平了。
随着被踏平的还有散落的明军尸体。
已经被冻硬了的尸体再次遭到了践踏，全都粉身碎骨，无一幸免。
五骑十匹马四十个马蹄就像是石磙压场一样，将遇到的一切阻碍全都碾平。
阿吉嘎就是用这种方式将周围任何可能装死突袭的敌人都给直接碾死。
这样，才不会再让自己的队伍有任何损伤！
骑兵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在就剩下最中间七八具尸体的时候，阿吉嘎和另外四个鞑子骑兵对视了一眼后，大吼了一声：“嗨，你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一声刚落，不等任何人回答，两个马甲兵和两个布甲兵手中的长枪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起超中间的尸体堆中刺去。
这一枪，借助了战马冲刺的力量。
“噗噗”几声，四米的长枪全都没入尸体一半有余。
可依旧没有看到尸体堆里有人出现。
“是死了？”
“还是已经逃了？”
看着那没有像自己想象那样突然跳出敌人来的尸体堆，一直手握长枪，保持着高度戒备的阿吉嘎慢慢放慢了战马的奔腾速度。
战马的力量是有限的。
尤其是在雪地里。
不能一直耗着。
五人拉住战马，不再奔驰，但依旧手里拿着刀，骑在马上，面向那尸体堆，紧紧地包围着这块地的四方。
“人呢？”
“刺客呢？”
“杀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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