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跟着我，你吴家绝对不会吃亏的！”
朱玉阶眼神清澈，神情坚定地说道。
“老朽代太平寨老小感激大人的提携之恩！”
一听这话，吴绍唐再次脸冒红光，给朱玉阶一揖倒地。
“太平寨五千余口愿任由大人驱使。”
“吴先生，请起！”
朱玉阶赶紧站起来，将他扶了起来。
这一拜一扶，算是将之前两人心底的默契拉到了明面上，定了个口头上的契约。
“大家都过来！”
两人正要再继续说话，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赵大志那嘶哑着嗓子的喊叫之声。
两个雪爬犁本来是被赵大强看着的，和那二十几匹马一起被拉到了吴绍唐家的马厩里。
此时，又被众人给拉到了吴家祠堂的广场之上。
从凤阳一路走到这里，上面落了足足有二尺厚的雪，将爬犁上的东西给盖得严严实实。
“都快过来！”
“过来看看，这就是鞑子的人头！”
话音刚落，他用力将上面的积雪一扫，露出了雪爬犁上被破布条子固定在上面的两排人头。
“嘶——”
看到那虽然摆列得整整齐齐却依旧龇牙咧嘴、狰狞恐怖的人头，所有的太平寨的人都吓得只吸冷气。
甚至，一些胆小的妇女和孩子，直接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看到妇人小孩子哭的样子，赵大志反而更兴奋了。
他一伸手，从雪爬犁上，像是扣西瓜一样，掏出来了一颗脑袋。正是大高个布甲兵尼玛伞的那颗大脑袋。
“来，看清楚，这就是我们大人亲手斩杀的鞑子骑兵！”
赵大志兴奋得面脸通红，拎着那金钱鼠尾辫，就将那尼玛伞的脑袋拿到了众人的脸前。
“哎呦——”
这一下，除了两三个人之外，所有的人，不分男女都吓得后退了几步。
实在是太可怕了！
天气冷啊！尼玛伞的脸被冻得青红，嘴歪着，牙呲着，可那双眼睛却依旧在直勾勾地看着上方，简直比传说中的恶鬼还可怕。
随着火把阴影的晃动，这颗脑袋更像是要活了，马上就要咬人一般。
尤其上面还散发着浓烈的死气和血腥味。
这种死尸才有的特殊气味，即便是大雪天都压住，一下子就让许多人直泛恶心，吐了出来。
“信了，信了，赵大人，你收起来吧！收起来吧！”
就是向来认为自己勇武的吴少同都受不了。他强压着才没吐出来。
“就是，就是，这鞑子也太臭了吧！鞑子是人吗？”
“当然是人。只是太臭的人而已。听说他们都喝牛羊睡在一起，那羊尿牛屎的，搅合在一起，不臭才怪！”
“三哥，鞑子都和畜生睡一起？他们连床都不睡？”
“那三哥，这样的家伙，怕是不好被称之为人吧？”
“别瞎扯！还是人，只不过有些烂而已。我听说鞑子没有什么仁义礼仪，竟然还会有弟弟娶嫂子，儿子娶老娘的习俗。实在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那个三哥好像读过书，也见识多一些。就撇着嘴说道。
“哎呦，还有这事？”
“那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啊！”
“要我说，鞑子虽然长得像人，可看着行事，这气味，却与牲畜无异呢……”
“牲畜也没有娶老娘的吧，要我说，那简直就是牲口都不如……”
……
……
这一场参观下来，许多人对满清鞑子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只是，以讹传讹之下，鞑子兵在太平寨这些老百姓眼中，更加不像人而像是恶鬼了而已。
“哎呦，坏了！这东西可不能多看多闻！再多闻一会，这鞑子臭的等会的猪肉我都吃不下了！”
一个瘦小的家伙突然尖叫了起来。
这一下可是惊醒了不少人的。
“一会还要吃肉呢！”
“总闻这臭肉尸体的味道，恶心也恶心死了，哪里还能下的去嘴？”
于是，不少人都立刻捂着口鼻，离赵大志又远了两三步。
见众人离得远，不想看了，赵大志显摆了这么久也显摆够了。就又将这颗真虏首级放在了雪爬犁之上，还专门加了两条布绳，牢牢地捆在了上面。
别人嫌弃鞑子的脑袋臭，他可不嫌弃。
这些，在他的眼中可都是军功和白花花的银子啊！
“唉，就是不知道现在福王当皇帝了，崇祯皇爷的军功政策还认不认！”
对于新朝廷，赵大志也是心存疑虑的。
因此，他才更想着向着武力超群的朱玉阶身边靠拢。
这不是朱玉阶有什么王霸之气。
只是，他本能地觉得跟着朱玉阶自己可能会活得更久罢了。
等赵大志系好那首级，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的半大小子吴少广立刻狗腿地端了一盆水过来给他洗手。
“赵大哥，这鞑子也没有头发，就那一根小尾巴，怎么会这么臭呢？”
“鞑子吃肉，生冷不忌不说，甚至饿起来，连人肉都吃，所以才臭得厉害。”
“真的吗？”
听到赵大志这样说，吴少广的眼睛都瞪大了。
“那自然是真的。是我的一个兄弟，亲眼见过的。”
赵大志一边洗手，一边极为肯定地说。
“咦——，鞑子可真是野蛮。简直不是人啊！”
“鞑子本来就不是人。他们只是长着人的样子，内里可没有人心，全都是禽兽啊！”
脑子里闪过自己在山东看到过的鞑子恶行，赵大志恨恨地说。
“赵大哥，你见过什么？”
吴少广看赵大志神色有异，赶紧问道。
“我见过的可多了，曾亲眼看到鞑子是如何强奸妇女、杀戮婴孩的。”
“快说说，快说说。”
这一说，大家的兴趣都被提上来了。
一些不在忙着的人，就又一下子围了上来。
被人众星捧月一般地捧着，赵大志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好，那我就给你讲一讲，想当年我还在济南卫，那是跟着巡抚大人……”
在赵大志在那吹嘘着自己非凡经历的时候，朱玉阶已经躺在床上接受刘郎中的医治了。
刘郎中的医术竟然出乎朱玉阶预料的好。
这个郎中虽然不知道病毒细菌之类的名词，但是，仅凭经验，他就知道要做清洗伤口、煮沸纱布等消毒杀菌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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