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照爱妃说的这么做吧。”
凌霁思考了一下,“这穷乡僻野的地方,仵作和画师都比不上京城的好,总不能由着那人冤枉了谢大人,那就有劳少詹事了。”
“臣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事已至此,章青云不再推脱,退到幕后,从那几位流民口中打听起了陷害太子殿下那人的长相,提起笔来写写画画......
夏枝汀看他浑身是伤,还忍着痛和众人议事,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实在是心疼得不行。
她朝着众人稍稍行礼,替他说道:“殿下负伤在身,不宜继续出行,这推广新策一事,接下来就要劳烦诸位了。”
“殿下放心,臣等必定不负殿下厚望。”
除了忙着画画的章青云,一众官员回应后便告退了。
过了两刻钟后,章青云便手持画稿而来,“太子殿下,画好了,这人您可识得?”
凌霁摇头。
也许是流民的描述有偏差,也许是章青云的画工有偏差,也许是他确实不认得。
“可是那几位流民都说,那所谓的恩公就是这副模样,相差无几。”章青云不解。
“去传谢大人回来吧,让他看看这画像。”
夏枝汀却在这时转身吩咐君逸,“毕竟是陷害他的人,指不定谢大人认得呢?”
“属下这就去!”
不一会儿,刚才险些被冤枉的谢大人就被君逸请回来了。
他看着画像,一眼认出:
“回殿下,这是赣北布政司的人,姓乔!他几个月前途经了微臣这里,还怪微臣没有好生招待他,想不到他居然暗中做了这么一出,还顺手赖在微臣头上!”
“赣北?”凌霁眼色微凝,这一刻,旁的内容他也听不进去了。
只是低低地问了一句,“想来,郑总督早在很久以前就是在赣北当值的一个芝麻官,后来才被父皇超擢升上去的吧?”
“啊?是......应该是的,郑总督和那姓乔的,在昔日应该是同僚。”
这谢大人说起事来支支吾吾的。
毕竟陛下因为私心超擢官员的事情,不是什么很好议论的事情,而且这事态......现在看起来真是极不简单了!
“好,你且回去吧。”凌霁面色变得凝重。
他与那赣北布政司无冤无仇的,对方没理由陷害他,所以那个乔姓官员,极有可能是为郑光越做事的。
这一切绝非巧合,怕是跟郑贵妃的哥哥脱离不了干系。
“除去了凌渡,郑贵妃没了依仗,郑总督果然还是容不下我。”
凌霁定眼看着夏枝汀,透着几分忧色,“枝枝,这次回京之后,怕是就要和那些人撕破脸皮了,定然会有一场内斗。”
“明湛只管把伤养好。”夏枝汀不慌不忙地弯了弯嘴角,“日后回京了,咱们再去好好会会他。”
“倒是连累你了。”凌霁语气顿了顿,“枝枝,不怕吗?”
“怕也要一起走。”夏枝汀微眯着桃花眼,“你该不会是想把我留在这里,自个回去吧?”
“这里环境不好,不能把你留在这。”少年摇头。
夏枝汀翘了下嘴角,“这就对了。”
结果凌霁又说,“我在冀北有些自己的人,离京城也不远,先把你安置在那儿,待到京城的事端平定下来之后,我会来亲自接你......”
“明湛!”
夏枝汀惊讶地嗔了他一眼,“昨日我们一同坠崖,一同逃避山匪的追杀,再难的日子都一起熬过来了,你想支开我?”
凌霁垂眸,安静了半晌。
他始终都记着,大婚之前最后一次与她相见的场景——
那偌大豪华的园林,遍地都是火焰和追杀声,还有长相与中原人迥异的追兵。
一袭白衣的女子反复嘱咐他,一定要忘了她的存在,然后亲自帮他引开了全部的追兵,从此了无音讯,生死不明......
那一年,凌霁十五岁。
从十五岁直到弱冠之年,整整五年,他再也没见过她,他几乎都要以为那个汀姐姐已经不在了。
直到新婚那晚,才意外地与她再度相逢,却发现她容貌未改分毫,而且什么都不记得了。
凌霁思考了很久,才道:“嗯,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还差不多,明湛,去哪都要记得带上我啊。”夏枝汀松了一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肩。
闻言,凌霁目光缓缓瞟向了手指上的墨玉扳指。
带着呢,他一直都带着呢......
虽然这个扳指,是她从那个园林里不知哪个地方劫出来的,但却成了她存在过的唯一证据。
也和清宁殿里,他仿制的那身白大褂一样,成了他五年来的念想。
至于那个园林,似乎是叫什么......圆明园来着?真是个有点拗口的名字。
那火光冲天的七日一过,他又回到了大颐王朝,曾经他还特意派人搜寻了一下这个园林,可是京城里根本就没那个地方。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梦醒了一样。
梦中人的残像和回声都已消散,什么火光冲天的园林还有追兵,都化作泡影,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好,我会一直带着枝枝......”
凌霁点头答应着她,却在想着,现在她又回来自己身边了,就应该换羽翼渐丰的他去保护她才对。
昨日的坠崖已经是一次意外,他又怎能继续让她跟着受苦?不,不应该的......
趁没回京前,他定要提早做好所有准备。
因为凌霁伤了惯用手的缘故,根本写不了字,许多文书递了上来,他都只能看,不能批。
“枝枝来帮我批阅可好?”
凌霁眉眼温和地望着她,“我来说,你来写,若是有些自己的见解,枝枝也可以告诉我。”
夏枝汀惊讶道:“可是后宫不得干政,我一个太子妃......”
“这不是后宫干政的问题,这是选贤举能的问题。”
凌霁笑了笑,“你对流民的事情也有诸多见解,本就应该大放光彩的,枝枝只管说出自己的见解便是。”
女孩顿时眼前一亮!
她还真有许多见解,但一直碍于身份,没有提出来。
“譬如说......那几个犯了事的流民,我有处置的办法,既可以为我们所用,而不会伤了其他流民的心!”
“明湛推行的新政策,可以遣返将近二分之一的流民,但你可有想过,剩下的流民又应该怎么安置?”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