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第三,第四条,几乎没有什么发对的声音。
而第五条,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
自古以来,出仕多为官宦之家,贵族子弟充任之。
可在始皇帝陛下的强势下,一众大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次日旭日东升……
咸阳宫朝会,五更天便有不少官吏开始入宫。
咸阳四通八达的街道,上演了奇怪的现象,许多豪门大宅外,马车成群结队。
忙碌的奴仆们,不断搬运着东西。
而各大主道上,车水马龙,人流不息,皆直奔咸阳宫而去。
黎晰早已在咸阳宫外,坐在一张木案前,认真的记录着,每个官吏上交的钱财粮食数量。
一群铁鹰卫主,站在皇宫大道两侧,枕戈待旦,气势不凡。
而在长长的石阶下,一尊巨鼎,正被大火热烧,滚滚热浪让不少路过的大臣们,纷纷心惊胆战。
也有人想要鱼目混珠,见到这尊热浪沸腾的巨鼎,心中后怕不已,生怕成为了这尊鼎的祭品。
默默离开了咸阳宫,赶忙回府清点这些年所得不法钱财,再也不敢有丝毫侥幸之心。
陛下已当众承诺,奉还所敛之财者,既往不咎。
以陛下之威信,断然不会出尔反尔。
这一点没有人会质疑,但若拒不上交,恐怕就要成为这尊巨鼎的祭品,甚至还会牵连亲族。
谁也不敢保证治粟內史尧贾的那份检举名册上,没有自己的名字。
蒙府……
“夫君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给蒙氏的财物,夫君无须这样做。”
赢娟站在蒙府大院中,看着堆满的大箱子,有些不解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眼下帝国各地灾荒虫祸,正需这些身外俗物之际。与其让这些东西躺在府库蒙尘,倒不如赈济灾民,以解君忧。”
蒙毅笑着道,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样子。
“夫君高义,妾身代皇兄,代天下万民,谢夫君。”
赢娟听闻,不由肃然起敬,对着蒙毅欠身行礼道。
“公主,上朝时间快到了,为夫就不与公主闲谈了。”
蒙毅对着赢娟说完,就欲要离去。
“夫君且慢,稍候片刻。”
赢娟拦下了蒙毅,然后转身离去。
未过多久,她再次来到了大院,一群下人,抬了几口箱子一同跟了过来。
“公主,这是?”
蒙毅看着这几口大箱子,心中虽已有所明悟,但仍旧疑问道。
“这是妾身的嫁妆,夫君说得对,与其让它们蒙尘,倒不如为陛下分忧,为国解难。”
赢娟十分聪慧的套用了蒙毅的话。
蒙毅露出一丝苦笑,言已尽此,他纵然想要拒绝,也万万张不开这嘴。
他心中清楚,公主这是全力支持自己的政治活动。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公主深明大义,虽是女子之身,然巾帼不让须眉也。公主之心意,为夫必会上禀陛下。”
蒙毅对着赢娟拱手道。
赢娟看着客套无比,恭敬有加的蒙毅,心中叹了一口气,虽以嫁到蒙府三十年了,可两人一直相敬有加。
“妾身告退。”
赢娟对着蒙毅道,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公主萧瑟的背影,蒙毅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李府……
“父亲大人,孩儿就要动身回南海了。”
李由看着眼前苍老的父亲,沉声道。
“好好干,不要辜负陛下天恩。”
李斯点了点头,看着儿子,目光复杂道。
“此次回咸阳参加储君册封大典,孩儿此去,不知何日方归。”
李由想了想,神色有些悲凉道。
“愚蠢,为国效力大义尔,何必困于私情?”
李斯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由,呵斥道。
“父亲,也许这一别,便是永恒了。”
李由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恨过,怨过,可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
“留在为父身边尽孝,为父就能永远不死了吗?”
李斯目光凝视着儿子,反问道。
“这……”
李由露出迟疑之色,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是陛下昨日差人送来的诏书,你看看吧!”
李斯从袖中拿出一卷黑布,递给了李由。
“父亲大人,陛下要这是要渗透孔雀王朝?”
李由看完之后,心血澎湃,十分兴奋道。
“你们南方军团,打下了中南,灭了骠国之后,黑冰台就开始越过雨林,在孔雀王朝进行渗透。”
“如今的孔雀王朝已经四分五裂,风雨飘摇,黑冰台在那边如鱼得水,渗透的还不错。”
“摩揭陀已经接受了大秦的扶持,陛下并不想直接派军,而是以夷制夷,让他们狗咬狗。”
李斯钓着鱼,对李由也没隐瞒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父亲大人,陛下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李由想了想,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由儿啊!”
“等他们自己打的筋疲力尽,就算想要反噬,那也要他们有这个能耐才行。”
“再者帝国在孔雀王朝可不仅仅准备渗透控制摩揭陀这一个傀儡,陛下的意思,是多扶持几个出来,让他们自相残杀。”
“等到他们打的筋疲力尽,遍体鳞伤之后,大秦在坐收渔翁之利。”
李斯拉起一杆,一条大鱼飞跃而起。
“陛下此次要打造海军,也是为了布局孔雀王朝吗?”
李由觉得这其中似有牵连,疑问道。
“陛下虽未明言,但看朝廷这几年发布的新政,不难猜测,陛下决心发展海军,必然是为了海上贸易。”
“由南海转道孔雀洋西进地中海,与沿途各邦进行商贸交流。”
李斯笑了笑,为儿子分析着大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他们不愿意与大秦商贸呢?”
李由怔了怔道。
“那可由不得他们了。”
李斯满脸不屑,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