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手艺不错,用的木料也很扎实,架子车周身一根毛刺都找不到,每一处都打磨得特别光滑,根本不用担心扎手的事。
车轮是木头做的,外圈钉了一层薄薄的铁皮,轮毂钉了很多辅料,没有一点偷工减料,确实是很用心。
陆知许看得很仔细,架子车上连个虫眼都找不到。她拍了拍车身,满意地点了点头,“给骡子套上马具,直接就能拉车了。”
男人不敢多说话,只是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她。
陆知道若无其事地打量着小院,院子不大,墙角堆了一些用剩下的边角木料,还有做活的工具,还堆着好多刨花。
院子收拾得很干净,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味,苦丝丝的。
年轻男人虽然干着木匠工活,但是把自己也收拾得很利索。衣裳已经洗得发白了,甚至还打了两块补丁,但是全身上下都挺干净的,不见一丝邋遢。
“小哥擅长打架子车?”陆知许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这车就像是为我准备好了似的,难不成你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男子有些慌张,好一会儿没说话。
这时,屋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少女。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浆洗得十分干净的旧衣裳。
“哥哥。”她摸索着来到院子,“是有人要买你做的架子车吗?”
男子不知该怎么答,“莹儿,你先回去,外头风大。”
那少女有眼疾,双目空洞,不见一丝神采。
少女叹了一口气,知道兄长是不想让自己伤心,于是摸索着转身回屋里去了。
“那是我妹妹。”男子突然变得有些担忧,盯着陆知许的眼神带上了几抹戒备之色,“你,你买不买车,要是不买的话,我送你回去。”
陆知许这才反应过来,她盯着那女孩的眼神太热烈了,以至于人家兄长把自己当成了不怀好意之人。
她现在可是男装打扮,也不怪人家会这么想。
“买,这车我要了。只不过我没买马具,小哥能否陪我走一趟,挑一套合适的?”
年轻男人喜出望外,连忙应了下来,随即又有些不安地问道:“那这车……”
“你手艺不错,我愿意出三两银子买下这车。”
这个价格超出了男人的期望值,他兴高采烈地道:“那好,我和我妹妹说一声,然后去挑马具。”
陆知许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在外面等她。男人进了屋,说话的工夫说出来了,二人牵着大骡子又去了马市。
“大哥,你怎么买了这头骡子?”年轻男人皱眉,“太瘦了,应该是病刚好,怕是要养很长时间。”
“你也懂牲口?”
“略知一二。”年轻男子道:“花了多少钱?”
陆知许如实相告,“十五两。”
男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实在便宜。”养一阵子再用,也是划算的。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卖马具的地方,经过一番挑选,挑了一套合适的马具,连带着买了不少草料,又花掉一两银子。
“有劳小哥,一会儿帮忙套上。”陆知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别看我也是庄户人家出身,可是以前还真没伺候过牲口。”
“这个自然。”年轻男子觉得这个老大哥人实在,出手还大方,也乐得多告诉‘他’一些自己知道的知识。
“其实养牲口不难,特别是这种大骡子,照顾好了很少生病的。只不过骡子脾气比驴还倔,有时候还容易伤人……”年轻男人边走边说,讲了很多伺候牲口的办法。
陆知许认真听着,一一记下。
其实养牲口的事儿,村里有很多人都会,要是遇到什么不懂的,她也可以问问别人。
二人重新回到小院,年轻男子将马具熟练地装好,将架子车套在了大骡子身上。
大骡子比较温顺,大概是病刚好的缘故,没有显现出有攻击力的一面。
年轻男子让陆知许试着赶了两圈,都很顺利。
院子太小,施展不开,陆知许痛快地付了钱,迫不及待地要到外面试一试。
“小哥,太感谢你了。”陆知许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年轻男子愣了一下,江湖上那一套他是不懂的,也只是抱了抱拳,把陆知许送走了。
他关上篱笆门,立刻进了屋,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莹儿,咱们有钱了……”
陆知许驾着骡子车回到了大杂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知知买车了?”
“我的老天爷啊,这得多少钱啊。”
“陆家咋有那么多钱?分家的时候可没这些钱子。”
大伙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羡慕是肯定的,有这么一辆骡子车,路上得省多少脚力?老人孩子往车上一坐,再放上吃的用的,那可太省事了。
只不过这骡子看着有点瘦,别活不了几天就死了吧。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齐寡妇和耿氏像得了红眼病似的。
齐寡妇势单力薄,心里头虽然有各种想法,但是不敢说出来。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