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顺德郡主的神色也不由得微微一变。
满京城的女眷之中,敢用这种口气阴阳她的人,除了嘉敏郡主,也再无旁人了。
同为郡主,按道理来讲都是亲戚,应该和睦才是。
就算有什么不愉快的,大不了背后下黑手,捅刀子,表面上也该和和气气的。
可是这嘉敏郡主,就像是一条疯狗一般,咬着顺德郡主不放,每次见面都要阴阳怪气的内涵一番,气得顺德郡主心口能疼上好几天。
她根本没有下帖子邀请嘉敏郡主,这货不请自来,还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其他各府女眷如同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生怕被牵扯到这场龙虎斗之中。
简直是无妄之灾,她怎么来了?
京城中谁人不知这两位是王不见王?自打瑜敏郡主出嫁后,嘉敏郡主就像疯了似的,处处与顺德郡主作对。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嘉敏,你若是不喜欢待在这儿,大可离开。”言外之意是没有人请你。
“哼,本郡主偏偏不走。”嘉敏郡主冷冷一笑,挑眉问道:“谁敢赶我?”
顺德郡主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又不能拿她怎么样。从辈分上说,两人是同辈,可从年纪上说,她比嘉敏郡主大十几岁,实在是不能和孩子一般见识。
再说,嘉敏郡主也不是无缘无故就仇视她,当年那件事,京里人都知道,她想推卸责任都找不到借口。
“你愿意留,就把嘴闭上,多听戏,多吃饭,少说话。”谁都听得出来,顺德郡主已经不高兴了。
偏偏嘉敏郡主就像看不出来似的,“少说话?顺德姐姐可真有意思,别人阿谀奉承的话你就喜欢听,我的金玉良言你却弃如敝履,有意思啊……”
她那意味深长的笑,如同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顺德郡主的心中。
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就解决掉这个隐患,可眼下时机不成熟,嘉敏要是真的出事了,别人保准第一个想到自己头上去。
顺德郡主暗叹一声,只盼今天嘉敏不要发疯,别坏了她的好事。
可惜,事不遂人愿。
“顺德姐姐,听说知音的脸毁了,真的假的?”嘉敏郡主语气轻快,听着不像是关心,倒更像是幸灾乐祸。
“胡说八道,你听谁说的?”有了心理准备,顺德郡也稳得住了。
“你就说有没有这事儿吧。”
“让你失望了,一会儿知音来了,你亲眼见见不就成了?”
姐妹俩的交锋,让现场的贵妇们个个如坐针毡,台上唱的什么,众人已经听不到了。
就在这时,陆知音来了。
她穿了一件秋香色织锦绣宝相花纹的衣裳,配了一条湖绿色的淡雅马面裙。头戴一对八宝攒珠簪,少了几许活泼,多了几分端庄,好一个大家闺秀模样。
“哟,大小姐好气色,今儿这一身,端庄明艳,实在漂亮。”
“就是,瞧着小脸,嫩得能掐出水来,当真是姿容出众,倾国倾城啊。”
坦白讲陆知音最多也就是一个七分美女,说什么倾国倾城实在是太过了。但是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个时候不站队顺德郡主,难道向着嘉敏郡主那个疯子说话不成?
“各位夫人过奖了,母亲,宴席已经准备妥当,是不是该开席了。”
顺德郡主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开席吧。”
“请各位夫人入席。”
顺德郡主起身,各府女眷也都紧跟着站了起来,嘉敏郡主脸上挂着冷淡且疏离的笑,坐在那儿一动没动。
“嘉敏,开席了。”顺德郡主笑得很张扬,仿佛是一面胜利的旗帜。
“吃来吃去的不过就是那些东西,有什么意思,还是看戏有意思。”
她紧盯着看台之上的角儿,颇有兴致的样子。
顺德郡主莫名觉得她有点不正常,好像有什么阴谋的样子。
“那嘉敏就自便吧,音儿,找人在一旁候着,可千万别怠慢了嘉敏。”
“母亲放心,儿省的。”
母女俩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嘉敏郡主就像没看到她们之间的小九九一样,毫无反应,她今天就是来看戏的,怎么没人信呢!
宴席开在两处,一处在外院,一处在内宅,外男与女眷们是分开的,席间休息的地方也都泾渭分明,以免不慎,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情来。
陆知许知道这个安排后,也是一头雾水。
按道理说,顺德郡主想要算计罗炽,最简单有效的法子就是让他和陆知音滚到一处去,即使不能生米煮成熟饭,就是撞在一起被人瞧见,那也是说不清楚的。
可顺德郡主这么安排,分明就是有避嫌之意啊。
难道是她把人想太坏了?
“木头,世子爷那边好像出事了。”
陆府上下都把罗炽当成了是自家姑爷,所以对罗炽也格外关注。
陆知道抬眼一瞧,可不是,好像有个婢子笨手笨脚的,打翻了汤碗,正淋在罗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