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炽从小在充满阴谋诡谲的晋国公府长大,对于后宅的阴私最是清楚不过。
他既然敢来赴宴,自然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当郡主府的婢女失手打翻汤碗的时候,罗炽就知道时机成熟,对方要动手了。
他装作不知情,跟着人去了厢房换衣裳。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早早做了准备,身上揣着解毒的药丸,还有醒脑提神的药油。
罗炽进屋就吃了一枚解毒的药丸,他就怕屋里点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香,将药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好在屋子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罗炽又检查了送来的衣裳,确定没有问题,但是他也没着急换上,就穿着污了的衣裳在屋里等着,想要看看陆家还有什么手段。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房间里居然还有一道暗门,此时陆知音就在暗门的另外一头,只要她推门走出去,再让丫鬟把女眷们引来,罗炽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不过这样一来,陆家算计罗炽的事情也就摆到明面上来了,虽然两家结了亲,但是同样也结了仇,以罗炽的性子,必定对顺德郡主,对陆家深恶痛绝。
就算被迫娶了她,只怕也是一对怨偶。
陆知音心悦罗炽,纵使两家联姻是别有目的,但是她是真的希望罗炽能看看自己。
自己很优秀的,足以站在他的身边。
所以陆知音不想用第一种法子设计她,她要向罗炽剖析内心。
不过,总要做两手准备,万一罗炽仍不想娶她,那就不要怪她做事不留余地了。
陆知音掐着时间,推开暗门走了出去。
罗炽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见到陆知音那一刻眼中充满杀意,生人勿近的气息如同千年寒冰,仿佛要将靠近他的人冻成冰雕一般。
陆知音也是被吓得胆颤,但是更多的是被罗炽身上的气质所吸引。
罗炽生得极好,样貌气质清冷矜贵,没有半点轻浮。
他和京中所有世家子弟都不一样,他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事,而且从小习武,性子坚韧,人虽然冷淡一些,却也有致命的吸引力。
“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世子安。”陆知音缓缓一拜,望着罗炽如玉的面庞,有些失神,脸颊也微微发热。
“陆大小姐从暗门走出来,想来是要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罗炽起身,“恕罗某不能奉陪了。”
“罗世子非要出口伤人吗?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你而来,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陆知音泫然欲泣,“我出身尊贵,若不是倾心世子,又怎会这般低声下气。”
罗炽头也没回,淡淡地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世子不要忘了,罗家和陆家可是定下过婚约的。”
罗炽冷笑一声,“与我定亲的是陆家嫡出的大姐儿,她母亲是凌阳侯之女,与你何干?”
“她早就不在了,一个罪臣之女,你难道还惦记她不成?”
陆知音觉得这些无非是罗炽的推辞之言罢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罗炽那时才多大?
“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把心思花在我身上。”罗炽只道:“我与你绝无可能。”
陆知音心酸得不行,期期艾艾地问:“你,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此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陆知音脸色又青又红,恼羞成怒地道:“世子爷不怕你我共处一室的事情被人撞破?只要我一喊,你就成了砧板上的肉。”
罗炽转身看向陆知音,冷静地道:“我自打踏进郡主府的门,就知道你们一家子要算计我。”
“陆姑娘,我劝你好自为之,不要和我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说什么情爱。我这一生最恨栽赃陷害,龌龊手段,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任由你们算计吗?”
陆知音只觉得罗炽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只要她再多说一个字,就会被万箭穿心而死。
她失败了,这个男人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他的眼里只有冰冷,没有半分情感。
与这样的人为敌,是陆知音不愿意的,看来只能徐徐图之。
就在这时,门口的守卫突然打开门走了进来:“世子,有人来了。”
他们看向陆知音的目光很是不善。
罗炽眼中寒意更盛,盯着陆知音道:“陆姑娘,今日这事儿,罗某记下了。”
“我没有……”她并没有发出信号,怎么会有人过来?
罗炽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夺窗而出。两名护卫紧随其后,也很快消失在了陆知音的视线之中。
主仆三人早就在府中做了布置,确保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这会儿陆知音就是想喊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知许过来了。
门开着,她一眼就看到了陆知音,再一瞅,屋里没有别人。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罗炽没有上钩?
跑得挺快嘛。
陆知音一见陆知许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他是陆府的人,当下怒斥道:“谁让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