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许的脸一直都是张氏的心头病,她自责没有照顾好陆知许,才让她原本白白嫩嫩的脸蛋变得丑陋不堪。现在陆知许的脸好了,她心中一直隐形的大石头也尽数去了,这让张氏欢喜得几乎喜极而泣。
这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娘,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同别人说。”
“为什么?”张氏问完就反应了过来,苦笑道:“哎,娘想岔了,是该先瞒着的。哎呀,以前啊,我就听不得别人说你半个不好,说你长得怎么样,脸怎么样。现在你脸好了,我巴不得告诉所以有人,你最漂亮了。”
张氏激动得语无伦次,她细细地打量着陆知许,越看越欢喜,还不住地道:“像,你和小姐长得真的很像。”
或许无数个夜里,她打量着熟睡的女儿,都期待着能从她的身上看到凌含霜的影子。
今天终于看到了,所以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
陆知许能理解张氏的情绪,不断地安抚她,“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
张氏抹了一把脸,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是太激动了,连正事都忘了。
“那个明月山庄,你打算怎么办?”
陆知许道:“我先去里正那里打探一下,等知道个大概,再想对策。”
“也好!”张氏道:“你先别出去,晚点再说。”
陆知许自然没有不应的,趁着有时间赶紧拿出瓶瓶罐罐又把自己的脸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张氏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可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真希望凌家昭雪的日子快点到来,这样知知就能以真面目示人,堂堂正正地回去了。
当天晚上,陆知许去找了铁蒺藜,向他打听明月山庄的事情。
“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呢,你说你怎么那么会惹祸!”大光头唉声叹气地道:“这个明月山庄可是个刺头。”
“冤枉啊,铁叔。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明月山庄,更不可能得罪他们啊,到底怎么回事?”陆知许是真的没有丝毫印象,一头雾水。
“八成是抽风吧!”铁蒺藜清澈的眼神中,莫名带着几分愚蠢,“要不然就是认错人了。”
陆知许无语问苍天,就铁蒺藜这智商,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已经是老天爷仁慈了。
他缺只胳膊一点也不冤啊。
陆知许只能向南玉投去求助的目光。
“别听他的,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不简单。”南玉可比铁蒺藜聪明多了,智商扣出来上秤秤都比铁蒺藜重三两。
“他们说是一个奸细跑了,然后被人救走了,怀疑你就是那个奸细的同伙。”
奸细跑了,同伙?
等等,这个画面,有点东西啊。
陆知许就想那天她赶驴车回来,遇到几个壮汉在追人,被追的那个人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她没多管闲事,任由那个人被带走了。只不过依照结果来看,那个人应该还是跑了,那群窝囊废没看他,便把好大一口锅罩在了她的头上。
陆知许冷笑一声,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双手一摊,“我多么无辜,被人讹上了。人跑了赖我,听都没听说过,我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这样啊!”铁蒺藜嘿嘿一笑,眼神有点阴沉,“拿我们呦鸣村当什么地方,屎盆子说扣就想扣过来,反了他了。”
南玉也道:“说起来就是他们不占理,你放心在村里待着,等事情解决了,你再出去也不迟。”
“这明月山庄,到底怎么回事啊。”
南玉风情万种地嗨了一声,然后道:“国舅爷的产业,是个销金窟,这世上啊,就没有男人能进去以后保住荷包的。除非他不是男人。”
说完,南玉还狠狠地瞪了铁蒺藜一眼,仿佛被她抓包现场了似的。
铁蒺藜就算再傻,也听出来自己媳妇有点阴阳怪气了。原本他还没打算怎么和明月山庄对峙,多大点事!现在嘛,他不这么想了,要不是这个破山庄,媳妇能不好好和自己说话吗?
南玉在拱火,可铁蒺藜全盘接收,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娘的,国舅了不起啊,敢来我们呦鸣村找茬,看我不收拾他。”他说完,竟然急匆匆地起身往外走,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没一会儿,院子里的大门咣当一声。
南玉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眼角已经有了深深的纹路,皮肤也不像年轻娇娘那样紧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陆知许在她身上读到了绝代芳华这四个字。
“你这么算计铁叔,他反应过来生气怎么办?”
“等他反应过来再说吧!”南方细细地打量着陆知许,突然凑近看她,“你家里人知道宝儿的身世吗?”
四旬妇人,却还是孩童心性,这让陆知许多少有些意外。
南玉和张氏的年纪应该差不多,可是张氏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南玉没有子嗣,身上还保留着几分与她本人完全不相符的天真。
这样的人,要么是命好,从小衣食无忧,父母宠爱。成亲后觅得良婿,夫妻恩爱和顺,家庭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