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公府内宅,李妈妈正在和姜氏低声说着外面送进来的消息。
李妈妈悄声道:“家里农户出身,还是逃荒过来的,还带着个孩子,错不了。”眼里幸灾乐祸的光却怎么都掩藏不住。
姜氏听得两眼冒光,“当真?”
“您放心,真真的,这件事不是秘密,村里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姜氏激动得全身都哆嗦了,“此事重大……”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罗炽这辈子就废了,即便不能撼动他的世子之位,但是岳家无人,他也少了一大助力。
姜氏一把抓住李妈妈的手,“把那人带进来,我要亲自问问。”
“是!”李妈妈急忙去了外头,把办差事的人叫了进来。
隔着一架屏风,姜氏又细细地打听了一遍,那人自是不敢说谎,把他打听来的事情都如实向姜氏说了。
姜氏在屏风后面,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
难民,未婚生子,还是个容貌有损的。
“世子该不会是被她下药蛊惑了吧?”
“小人打听到,那妇人似乎救过世子爷的命。”
姜氏冷笑一声,心说世子就是个死脑筋,救命之恩怎么报不行,非要以身相许。
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进了罗炽布下的陷阱里,要不说有时候先入为主害死人呢!
姜氏让李妈妈赏了那人,还隐隐威胁道:“回去把你的嘴闭严,若是让我听到一丝风声,后果你明白的。”
“是,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哪儿也没有去过。”
姜氏满意了,示意李妈妈将人带出去,还给了一笔封口的银子。
那人千恩万谢,转头就去找了罗谨忆。
罗谨忆身上挂的都是闲职,每到小朝会,大朝会的时候都会进宫上朝议事。平时他就喝喝酒,溜溜马,没事和几个老勋贵一起吹吹牛啥的。
也幸亏祖宗们打江山的时候够卖力气,得了一个世袭罔替的恩宠,要不然他这副混吃等死的样子,早就把家业败光了。
罗谨忆午睡刚刚结束,正在喝茶,听说有个下人要见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哪个院的?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挥了挥手,“带进来吧。”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坐到书案后面,闻着茶香,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
罗家是靠军功起家的,罗谨忆年轻时候也做过学问,学过武,只不过因为惰性太强,文不成,武不就。
还好他有爵位在身,也不用考什么功名,倒是成全了他懒惰的性子。
很快人就被带进来了。
“见过国公爷。”那人一揖到底,语态十分恭敬。
“你是哪个院的?看着面生。”
那人抬起头来,“小人是跟在二公子身边的姚青。”
姚青?
堂堂国公爷,哪里会记住像他这样的小人物?不过他提这么一嘴,倒是让罗谨忆有了些印象。
“是当初夫人给二公子挑的小厮?”
“是,小人十岁开始就跟着二公子了。”
听他这么一说,罗谨忆点了点头,态度微微好了一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回国公爷,有件事,小人拿不定主意……”姚青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罗谨忆一眼。
“有事就说,吞吞吐吐成什么样子。”
姚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国公爷,世子爷要娶那个女人,夫人觉得不妥,特意让小人去打探一番。小人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还,还是要和国公爷说一声。”
“啊?”罗谨忆惊呼一声,“世子要成亲,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姚青尴尬地道:“您,您轻声些。夫人让我去查那女人的底细,不让小人说……”
“铁树开花了。”罗谨忆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顺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是哪家的女子啊?”
姚青不知许该怎么说,想了半天才咬着牙道:“那女子是外地逃荒的难民……”
“啊?”
罗谨忆惊得差点摔了手里的茶碗。
“你再说一遍,她是难民?这臭小子是疯了不成?”
“可是……”姚青又道:“可那位女子并非普通人,小人调查之后,也是吓了一跳。”
“她是谁,快说?”罗谨忆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是南方商会的主事人。”
罗谨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连茶碗都打翻了,他也顾不得身上的茶污,绕到前面来,“可是真的?打听清楚了没有?”
“小人不敢欺瞒国公爷。那女人虽然住在庄子里,可是隔三岔五总有人带着厚厚的账本来找她。此外,这人还开了一家酒坊,最近市面上热销的那几款烈酒,都是出自她的酒坊。”
罗谨忆隐约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大脑飞快地运转着。
对方要真是南方商会的主事人,手里应该有很多钱吧?经营手段一定非常高明,有了她,国公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