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妈妈面色不虞地道:“陆家怎么这么办事,太仓促了。”
按照大夏朝的丧葬习俗,但凡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身后事都比较麻烦,祭葬的时间一般是在三天后,哪有第二天就闻丧弁丧的。
“奴婢听说,陆家老人也病了,而且病得蹊跷,连人都不认得了。”幽兰只道:“昨日二人还好好的,一夜之间,死的死,病的病,怕是心里有鬼吧。”
这么说,倒说得通了。古人都迷信,说不定他们觉得自己犯了什么触怒神灵的事,才会缩短流程。
陆鼎之好歹也是大学士,这么草率的安排身后世,更会让人诟病。
纪妈妈知晓陆知许身世,当下暗道,这也是报应了。
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报应啊!
“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冲着二房的面子,明日也是要过去祭拜一下的,都准备起来吧!”
衣裳得挑素的,首饰也要简简单单,几个丫鬟全都出来帮忙挑,折腾得人仰马翻。
好不容易挑好了,纪妈妈又要嘱咐陆知许一番,“夫人,您明天去,表情一定要收着些,别表现得太高兴。”
陆知许啧啧称赞,“有那么明显吗?”
纪妈妈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好歹表面上过得去,不能让人家觉得您失礼啊!”
“嗯嗯,你放心,实在不行,我给自己扎两针,保准笑不出来。”
纪妈妈无语,“敢情您还想笑来着?”那场面还能看吗?陆鼎之的棺材板怕是都要压不住了。
陆知许兴奋了一晚上,第二天差点没起来。
不过想到今天还有大事,她立刻精神百倍,觉得全身弃满活力。
宝儿还没醒,陆知许已经吃过早饭,迫不及待装扮上了。
从头到脚穿的都是素色无花无纹的衣裳,发式也极其简单,陆知许只戴了白玉簪,珍珠发钗,算是给死人几分面子。
她上了淡妆,将略为有锋势的眉型画成了弯月眉。陆知许的眉眼更凌厉,她利用高光将眼角变得柔和,眼线浅浅画一点,让眼神看起来无辜清澈。
纪妈妈就看着陆知许拿着几个小刷子,在脸上这里扫扫,那里扫扫,原本有五六分像凌含霜的脸,突然就有七八成相似了。
纪妈妈有一刻的恍惚,阳光落在陆知许的身上,仿佛给她镀了一层柔和的光。她简直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陆知许,还是凌含霜。
“夫人,您这是……”
“打草惊蛇。”
纪妈妈突然就明白了!
夫人这段时间,一直按兵不动,好像没怎么理会陆家,似乎没有报仇的想法。
可是她或许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她如今只要到陆家去,便等同于向世人宣告了她的身份。即便她不承认自己和凌家有关系,那些做贼心虚的人,比如顺德郡主,也定然会自乱阵脚。
人只要一乱起来,就容易出现错漏,到时候,夫人的机会就来了。
纪妈妈不得不承认,这一招虽然有危险,但却是最有效的。以身伺虎,定然危机重重。
“夫人,叫上空空他们几个跟上吧!”
罗炽留给陆知许的三个暗卫,都是非常有本事的。
“他们不会让我在陆家出事的!空空他们得留下来保护宝儿。”谁出事,宝儿都不能出事。
纪妈妈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连忙道:“是老奴糊涂了,那就多派两个丫鬟跟着吧。”
她们皆是麒麟侍卫出身,功夫也是不差的。
“让清竹若菊留下,新梅和幽兰跟着我去。”
“是!”
陆知许并不急,稳稳当当地坐下来喝茶。
她不急,有人急啊。
姜氏打发人过来看了好几次,也没见陆知许这边有什么动静,心里瞬间犯了嘀咕,“她不会故意不去吧?”
先稳住钱婆子,再阴奉阳违,果然是个贱人。
“不可能吧!”李妈妈道:“这种事情,她哪敢敷衍,要是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姜氏听了,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你说她要是去不了了……”
“不可,夫人,咱们家到底和陆府有姻亲关系,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钱妈妈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她只觉得自己眼皮子跳得厉害,好像真的要出事一样。
罗府
“时间差不多了。”陆知许放下手里的茶碗,起身道:“人家搭台子,咱们去唱戏。”
罗府的马车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去给姜氏报信了。
“夫人,那宵小探头探脑的,定然不是好人。”
“随他去,左右不过是姜氏的人,你打发一个,她还派人来,何苦呢!”
陆知许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心里毫无波澜。
“夫人放心,少爷那里已经安排好了。叶妈妈和清竹她们,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的。还有金戈他们几个,绝不会离开府中半步。”
陆知许点了点头,“我们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