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大家长不好当啊。
安抚完这个,还要安抚那个。
“谨娘,关于虎子习武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陈谨娘有些不好意思,“大姐你觉得好吗?”
“不是我觉得好,而是虎子觉得好。”陆知许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无非是怕刀剑无眼,怕虎子受伤。可是你想过没有,虎子这个年纪,正是有自己心思的时候,你劝阻他,反而适得其反。”
陈谨娘点了点头,“我就是怕他会钻牛角尖。”
“所以啊,与其劝他,不如依着他。只要功课不落下,习武又有什么关系呢?只当强身健体了。要是没有好身体,等到了应试的时候,只怕身体也吃不消啊。”
陈谨娘也觉得自己之前想得太狭隘了,十分不好意思地向陆知许道谢,“多谢大姐开导。”
“傻丫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希望虎子有出息,早点继承陈大人的遗志,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陈谨娘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饱含希冀。
当天下午,陆知许带着宝儿和虎子,谨娘打道回府。
买房子的事情,根本不用她操心,只管把这件事情交给商会的人去办,一准儿比牙行那边快。
果然,第二天下午商会便派人给陆知许送了信,说是找到三处合适的宅子,就等她过去看了拍板了。
陆知许亲自过去瞧了,三处宅子大小合适,位置也好,闹中取静,最重要的是周围的邻居都不错,多是些读书人家,白天在巷子里,就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最让陆知许心动的,是甜水巷的一处宅子,三进的大宅院宽敞气派,院子里种了许多绿植,看起来郁郁葱葱的,让人的心情也好起来了。
原主人是个非常有品位的人,院中的布景小巧别致,很有江南韵味,一问才知道,原主人竟然也是个五品京官儿,只不过年老致仕,要回乡,这才要变卖京中的房产。
古人都讲究落叶归根,倒也不奇怪。
“夫人尽管放心,小人特意差人打听了。这附近民风清正,都是些读书的,本分的人家。”
“这宅子这样好,怎么没有人买?”
居住环境是顶重要的,若是有个糟心的邻居,打又打不起,骂又不一定骂过,搬家也不容易,日子根本过不好。
“那老大人是个倔的,非说要等到宅子的真正有缘人才要肯卖。”管事也是哭笑不得。
陆知许听了个新鲜,“也就是说,这宅子我要买,人家还不一定卖呢!”
“谁说不是呢!”
陆知许来了兴趣,“那要怎样才能证明买主是这宅子真正的主人呢?”难道老大人还没有走,要挑个合他眼缘的买主?
管事苦笑一声,“夫人,这个……”
正说着呢,后院突然传来狗叫声。
陆知许好奇,“还养狗啊?护院吗?”
给他们开门的老汉见管事不肯说,便抢先道:“这位夫人,我家老大人养了一只非常厉害的大狗,那狗凶悍得很,带不走,只能留在京中!买宅子的人,只需要能收服我家大人养的这只狗,就是有缘人。”
幽兰眼睛瞪得老大,“真是奇闻,那狗是老虎不成,这样厉害?要是遇上会功夫的呢?岂不三两下打趴它。”
看门的老汉把眼睛一瞪,“自然不能是打的。得是它服了你,才成。”
陆知许就问,“那我能把它带到别处养吗?还是它只能待在这宅子里。”
老汉只道:“自然是能带到别处养的,我们老爷只是放心不下它罢了,希望它能有个好的结局。”
陆知许点了点头,“我想看看那只狗。”
“在后院。”老汉想了想,又道:“有点凶,夫人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去看看吧。”
老汉在前面带路,几个人跟在后面。
管事小声劝了陆知许两句,“夫人,宅子还能再找,可这狗,万一伤着您怎么办?”
“没关系,看看再说。”
管事见她身上没有丝毫惧意,也不再劝了,赶紧跟过去瞧个新鲜。
还没到后院,就听见了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声音,等众人走过去一瞧,嗬,好大一只狗。
狗被拴在铁笼子里,它蹲坐于笼子之中,虎视眈眈地看着众人,口水流得老长。
“这是狗?怎么这么大个头?”
“我在京中,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狗,这不是本地的狗吧?”
陆知许轻声道:“这是獒。”
“夫人好眼力,这獒犬是当初老爷在野外无意中救下来的。那时候还是个狗崽,只觉得虎头虎脑的,看着可爱,谁想到,几个月的功夫,就养到了这么大。”
老汉只道:“这狗平时也不怎么叫,只是生人一靠近,就……哎,今天怎么不叫了。”
陆知许打量那只狗的同时,藏獒也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一人一狗隔着笼子对峙,狗试图用低吼声施展自己的威力,让来人知难而退,可是陆知许却将它视为空气。
当事人没怎么样,倒是把她身后的几个跟班吓得够呛,生怕那狗猛地从笼子里扑出来,咬断他们的脖子。